凌雪珺心中一下了然。想與晉陽公主和南陽公主聯姻,那兩人口中這七皇子肯定不是北朝的七皇子李易,而是南朝的齊王朱沅。那麼這位少將軍,應該便是那日在天街上看見的,與朱沅一同前來的許鞅。他在南朝官居遊擊將軍之職。
“七皇子想選擇的聯姻之人,自然對他奪取皇位有助益之人。這兩位公主,北皇更喜愛哪一位?”許鞅問道。
“北皇對兩位公主皆是一視同仁,沒有特別喜歡其中哪一位。”朱昌回答道。
“那兩位公主的母妃呢?聽坊間傳說,張德妃更得帝心,是不是?”許鞅又問道。
“張德妃與羅賢妃,畢竟年歲大了,哪比得過新進宮那些青春貌美的妃嬪啊?皇帝已經很久沒招兩人侍寢了,只不過會時不時到宮裡來坐一坐,飲會兒茶,說會兒話。”石昌說道,“要說能得帝心的,這世上除了仙去的郭皇后,找不出第二個人了,可惜,郭皇后早逝,只誕下了早夭的思德太子,也沒有公主。不然,七皇子能娶到郭皇后之女,北皇必定是全力支援他奪取皇位的。”
“說這些沒影兒的事有什麼用?”許鞅搖了搖頭,說道,“照你看,娶這兩個公主是都可以得到北皇的支援,還是都得不到北皇的支援?”
“這可說不清。”石昌說道,“如果太子與北皇暗中有來往,向他許了利益,就算七皇子娶了北朝公主,北皇也不見得會支援他。畢竟,為了國家大利,犧牲個女兒,也算不得什麼。”
“不行!絕不能讓朱清順利登基。”許鞅說道,“否則,不僅吳王命休矣,許氏一門怕是也逃不過朱清的毒手。奪位之事,我們只許成功,不能失敗!”
聽到這裡,凌雪珺身子不禁微微顫抖。她沒想到,自己出來遊個園子,居然也會聽到如此機密之事。若是被許鞅和石昌知道自己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必定會把自己害死在這裡。對世人來說,這景泰園裡只不過多了一個遊湖時,失足落湖淹死的小官之女罷了,沒有人會追究她的死。
想到這裡,凌雪珺摒住呼吸,手掌緊緊握住柳枝,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被二人發現自己在此。
這時,石昌又說道:“少將軍,雖然無法從兩個公主及張德妃、羅賢妃身上決出優劣,但七皇子可以從齊王和淮王身上著手。”
“此話怎麼說?”許鞅問道。
“不知少將軍聽說過沒有,北朝的皇位之爭,以齊王李晃,與淮王李暘最盛,最終的皇位,也有很有可能在這兩位身上決出。而他們兩人,正是是羅賢妃、張德妃所出,分別是晉陽公主和南陽公主一母同胞的兄長。”石昌向許鞅細細分析道,“若是七皇子與齊王、淮王中的一位結盟,互相助對方奪取皇位,豈不是兩全之策?屬下覺得,不如視七皇子選擇齊王,還是淮王,來決定到底向哪位公主求親。”
“這倒是個辦法。”許鞅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依你之見,北皇更屬意齊王還是淮王來繼承大統?我們應當與誰結盟?”
“這個……”石昌似乎有些為難,頓了片刻,才說道,“北皇到目前還沒有明確的選擇,不過,據屬下平日的觀察,北皇似乎更滿意齊王的表現一些。屬下也認為,齊王比起淮王,更有治國之才!不過,在北皇沒有下詔書確立太子之前,一切皆有變數,說不定哪天齊王出了什麼錯,惹了北皇的厭,便與太子之位無緣了。”
“好。”許鞅點了點頭,“這些話,我會帶給吳王的。你先回去吧,晚了惹人生疑。”
“是,少將軍,屬下這就回去。”片刻,石昌的聲音又小心翼翼地響起,“少將軍,屬下什麼時候可以返回南朝?”
這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蒼涼,又有幾分渴望。
許鞅沉默了片刻,說道:“待七皇子登基之時,便是你還朝之日。不過,你放心,你一家老小,我會替你照顧好的。”
“屬下多謝少將軍。”石昌垂淚道,“屬下祝七皇子早日榮登大寶!”
“好,你下去吧。”許鞅揮了揮手。
“屬下回去了。”石昌行了禮,轉身向回走去,慢慢隱入樹林之中。
聽到石昌的腳步聲越走越遠,凌雪珺心頭繃著的那根弦終於慢慢鬆了下來。待石昌走遠後,想必許鞅也會離開了吧。
可她等了半晌,一直沒有聽到許鞅離開的聲音,甚至一丁點聲響也聽不到,安靜得有些異乎尋常。她心頭一陣納悶,這許鞅怎麼回事啊?怎麼還沒不走?
突然,她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隨即便感覺到脖子一陣涼意。一把鋒利的匕首,正用那尖利的刀刃貼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