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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和“有點鹹”的評價。

端午越過半張飯桌盛著烏雞湯碎碎念:“好可惜,這鍋烏雞湯是我廚藝的巔峰,你看看這肉,我燉的簡直是入口即化,黑皮是醜,但它香啊……”

聶明鏡嚼著米飯,無動於衷。

端午跟李一諾在一起,由於李一諾想法太多,嘴皮子也利索,端午一直是個傾聽的角色。但跟周衡或者聶明鏡在一起,由於這兩位都有點惜字如金的意思,端午就漸漸有了話嘮的傾向。

“……就是去年刷的致遠樓嘛,刷成了青色,雖然是比以前漂亮,但是寓意不太好。有一回爸爸去學校接我——你跟爸爸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有手機的——他打電話問我在哪個樓,我說我在青樓。結果我出來的時候,他笑得都不行了。我們年級的人都這樣叫,大家故意的,校長和班主任管不住。”

聶明鏡默默聽著,偶爾在端午刻意留空的兩三秒裡點著主題問一兩句,能讓端午繼續嘮叨下去。端午以前總是刻意避開端曼曼,但這夜就沒有了禁忌,很自然地就跟他提起端曼曼,當然,也問了聶明鏡的媽媽是什麼樣的人,聶明鏡如實地表示自己其實已經不太記得早逝的鄧忻了,只隱約有個很愛笑、走路很輕巧很快的印象。

兩人聊著聊著,窗外開始下雪,端午開啟門燈,跟聶明鏡並肩看著暗夜裡在空中盤旋的雪花。端午喜歡冬夜,討厭夏夜。冬夜,當然,是不颳風的冬夜,總是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而夏夜就很浮躁。端午仔細回憶了一下,關於冬夜的記憶也總是好的。一年前的冬夜,聶明鏡毫無預警地推門出來,他咳嗽著走向她,再不由分說地握著她的手腕往回走;一個月前的冬夜,周衡靠著車身,眼裡藏著笑意,問她願不願意留在本市。而關於夏夜的記憶也總是糟糕的。去年的一個夏夜,端曼曼告訴她,婚期已定,她願不願意都得跟著離開上饒街搬去聶家;今年的無數個夏夜,她獨自在黑暗裡痛哭,死去活來的,生物鐘好像也亂了,有時候到凌晨四點都睡不著,有時候能睡一個對時。

聶明鏡聲音低沉地:“端午。”

端午感慨地:“嗯?”

聶明鏡有點莫名其妙地:“你不去洗碗嗎?”

端午:“……”

端午越來越嫻熟地收拾飯桌的時候,聶明鏡問端午最近跟周衡交往的怎麼樣,端午老實而害羞地表示很好。至於有多好,端午抓著抹布想了想,以小榜樣李一諾的戀情作為參考物件具體描述。李一諾至今也沒有見過林閔的家長,而端午單是這個月就跟秦徽茵吃過八頓飯了;李一諾跟林閔雖然幾乎天天見面,但是隔三差五就要冷戰一回,李一諾抱怨最近兩個月她說什麼做什麼林閔都不滿意,而端午跟周衡平均一週只能見兩三次,但只要見面,只要不提端午的理科成績,周衡就總是在笑。聶明鏡雖然覺得端午的對比描述有點搞笑,但還是斥責端午不要做這種無聊的對比……特別是不要給睚眥必報的李一諾聽到。

第 32 章(正文完結)

端午臘月二十六早上出門時還聽到聶明鏡跟她說,他陪端午過完年就回聶家,但是端午不用回去,他繼續兩邊跑的生活,端午就在上饒街心無旁騖地備戰高考,結果端午只是跟李一諾出趟門去給林閔買個生日禮物的功夫,再回來,聶明鏡就不見了。聶明鏡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聶家的座機沒人接聽,端午心神不寧地等了兩個小時,剛要收拾東西出門去聶家看看,就看到院門被人推開,聶爺爺慢慢走進來,在聶爺爺身後,是依例回家過年的聶東錦。

端午看著面色平靜的聶爺爺和東張西望滿目挑剔的聶東錦沒來由地起了雞皮疙瘩。

果然,在簡短的幾句招呼之後,他們簡明扼要地表達了要讓她離開晉市的意思。

“……是這樣,你外公外婆雖然後來領養了個孤兒,但我聽說那個孤兒大學畢業以後常年在外地工作,也不常回去……我是這個意思,就是,趁著過年,你去跟他們團個圓,去試試相處,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話,你還回來,行的話,我讓以前的老部下給你辦個借讀,你就在那裡安安心心準備高考前最後的兩輪複習,當然,你學籍在這裡,是要回來高考的。”

“我有兩個考慮,第一,你的成績起伏不定,最後這幾個月至關重要,你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做最後衝刺。第二,你奶奶年近七十的人了,身體也不是頂好,有心臟病,這個你知道的,你爸媽出事兒後,她結結實實住了一個月的院,眼下好不容易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她各項指標接近正常值了,也願意偶爾出門跟老朋友坐坐了,你哥卻又因為你不斷地跟她起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