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箬不記得自己認識這號人物,只依稀覺得這個男人面熟,但想不起來是誰。
那應該是彭於初第二次見到杜箬。
第一次是杜箬去崇州參加培訓,以勝安員工的身份,所以彭於初也沒有多關注她,可這次不同,她是喬安明的女人。
這女人穿一件奶白色的長款休閒棉服,很厚,鼓鼓囊囊。
棉服的帽子邊緣鑲著一圈毛,帽子就蓋在她頭上,幾乎遮住她的額頭,只留下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和鼻子。
可能因為帽子太大,所以顯得杜箬的臉特別小。
就這樣一個看上去柔弱的丫頭,居然將喬安明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彭於初有些震然,實在搞不懂面前這女人有什麼過人之處。
年輕是年輕,也挺娟秀漂亮,但不至於讓喬安明到了這把年紀要瘋成這樣,甚至不惜拋妻離婚。
所以彭於初對杜箬的第一印象並不好,只把她當成一般愛慕錢財的小三來看。
杜箬覺得這男人真奇怪,光盯著她看,卻不說話。
“喂,你是在叫我嗎?”她再次開口確認,並走到彭於初面前。
彭於初這次是清清楚楚地看清杜箬的面容了,素面,面板白淨,鼻子凍得有些紅。
五官很耐看,是個美人胚子。島以肝號。
可這又如何?
彭於初比喬安明要大好幾歲,在他略有些保守的觀念裡,杜箬無非就是個破壞人家庭,不懂分寸的年輕小姑娘!
但喬安明交代過,對她態度要好一點,所以彭於初兩手交疊在面前,微微低頭,畢恭畢敬地打招呼:“你好,杜小姐,我是喬總的特助,我姓彭,想跟你談點事。”
車子是彭於初自己開的,杜箬在車上給丁阿姨打了電話,說有事要晚些回去。
兩人在附近找了一間茶莊。
因為不是週末,茶莊裡沒什麼人,生意冷淡。
“就這吧。”杜箬自己隨便在大堂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席地而坐。
彭於初也解開西裝釦子坐到她對面,很客氣地問:“杜小姐喝什麼茶?”
“不用,我沒多少時間在外面,談完就得回去。”杜箬也沒給他好臉色看,喬安明的人,她一個人都不想見。
彭於初知道她有戒心,也不介意她的態度,擺手招來服務員要了兩杯茶,自己喝普洱,另一壺水果茶給杜箬。
“杜小姐還在脯乳期,濃茶喝不得,如果不介意,喝點這個吧。”
杜箬沒拒絕,有些不耐煩地催:“彭先生,我真的沒時間,你來找我到底什麼事?”
“別急,先喝茶,我們還得再等個人…”
“等誰?”杜箬話剛問完便見門口走進一名男子,徑自走到茶桌前。
“彭助,不好意思,來晚了。”
“沒事,我跟杜小姐也剛到!”
杜箬打量面前的男人,理著平頭,拿著公文包,穿著考究的英式大衣,總覺得他也格外眼熟。
是誰?她應該認識!
“尹律師?”杜箬不確定地問。
尹律師立即轉身看向杜箬,禮節性地打招呼:“杜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怎麼?你們認識?”
“之前杜小姐的朋友惹上一點小官司,喬總曾讓我出面幫忙,所以見過杜小姐一面。”尹律師向彭於初解釋。
恍然間,杜箬才意識到他的身份。
他是一名律師!
喬安明安排他的特助和律師來找她談,談什麼?
先前那種不確定的慌張感再度襲來,很快遍佈全身。
杜箬握著茶杯的手都開始抖,卻拼命裝出平靜的模樣:“彭先生,說吧,喬安明想跟我談什麼事?”
彭於初抬眸看了杜箬一眼,表情安然,卻很快轉向身旁的律師。
“尹律師,還是由你來講吧。”
“可以。”尹律師很快坐到彭於初旁邊,與杜箬面對面。
“是這樣的,杜小姐,喬總委託我來處理令公子的撫養權問題,這是我起草的初步協議,你先過目一遍,如果覺得哪裡有問題,我們可以再商量。”
杜箬全身血液衝到腦門:“什麼撫養權?什麼協議?喬安明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他這什麼意思?”
連續好多問題,她自己都問傻了。
尹律師不知道這女人與喬安明之間的細節故事,只把她當成這件案子的當事人,所以口吻一貫職業性的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