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用硃砂漆在後面添上幾個小字,“贈夫郎道”,然後將琴送還給易道。把易道弄了怔了又怔,明明是自己做的琴,接過去時卻小心得像接過絕世珍寶。一激動,大白天就擁著曲良因進房間聊“夫妻密話”,差點沒把曲良因的骨頭都拆碎了吞下去。
剛過完十八歲生日,曲良因身體不適。怕易道擔心,瞞了易道去藥房請大夫診斷了一下,竟驚喜地得知自己已有孕兩月有餘。為易道傳宗接代是她長久以來的願望,滿心歡喜地趕回家,易道正在院子裡晾衣裳。她笑盈盈地走過去,環住易道的腰:“夫郎,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嗯?”
“你要做爹爹了……”
話未說完,易道被針蟄了似的跳開,怔怔地看著她,臉色發白。
“孩子?!”語調急切。
早知道他會很激動,曲良因一臉嬌羞摸著肚子:“兩個月了。”
站在原地,拳頭捏緊又放開,眉頭緊緊蹙起。
然後一步一步,緩緩走過來,跪到地上,小心翼翼將側臉貼著曲良因的小腹,聲調微顫,:“這裡面……有我的孩子……渾家……謝謝你渡我出……無邊地獄……”
感覺到手背溫溫一熱,有什麼暖暖的液體落在了上面。曲良因得了一驚,趕緊捧起易道的臉,見他兩眼通紅,不由欣慰得鼻子發酸:“夫郎,這才是第一個,以後我要給你生好多個。”
“渾家……”易道靜靜地凝視了她半晌,又將臉埋到她身上,“我的渾家,誰也奪不走……”
然後易道一下午不見蹤影,回來時揹著一大堆驅邪的用品忙開了。
將手指粗的繩索放在硃砂中浸泡,編成大網,罩在屋子和院子頂上;拖來幾十碗口粗的樹木,做成三米高的柵欄。替換了原先的籬笆,將個院子圍得想堡壘似的密不透風。柵欄上刻滿蝌蚪形狀的符文;又在屋子院子四面八方,掛起無數串古銅色的風鈴;牆角灑滿各種驅邪粉。
眼看著自家亮堂堂的屋子被易道打扮得如廟宇一般,黑洞洞的十分壓抑,曲良因的疑惑與日俱增。終於,她忍不住開口問:“夫郎,你把家擺弄成這樣做什麼?”
易道不答。半晌,他那雙黝黑的眼睛才望過來:“懷孕容易招邪祟,我想保你和孩子平安。”
就要為人父母,心中自然是忐忑的。
但易道似乎有些緊張得過了頭,他不僅重新裝扮了小家,還要求曲良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僅不準上街,連院子旁的菜地也不準去,只能在院子裡和屋裡活動。婚後一直自由自在的曲良因有些不習慣,但家教嚴苛的人家,對媳婦都是這麼要求的。她少不得一一遵從夫訓,只盼孩子早點出世,好重還她自由。
懷孕以後,曲良因的胃口越來越大,總是覺得餓,一頓飯至少吃三大碗。時逢周圍的匪亂鬧得正厲害,有不少難民湧進小鎮,把鎮上的東西也一天天哄抬得貴了起來。但易道自有辦法,他用米糧換子雞和雞蛋,上山打狍子,下河摸魚,從沒讓曲良因的飯碗裡斷過葷腥。
被這樣體貼小心的夫郎供養著,曲良因肚子裡的孩子長得飛快,才四個月就顯懷會動了。
這天傍晚,曲良因吃過午飯,坐在院子裡做小孩的衣服。
有人敲了敲門:“主人家,能賞口水喝嗎?”
聽聲音是個老嫗,曲良因忙端了碗水過去。開啟門,外面果然是一個白髮蒼蒼的青族老嫗,頭髮雪白。
她站在門口,將水遞給老嫗:“老人家請。”
老嫗一邊看著她的肚子,一邊接過碗:“娘子有身子了。”
“是的。”曲良因羞噠噠地低下頭。
老嫗眨眨眼:“娘子可知,有的孩子生得,有的生不得。老生給娘子講一個故事吧。”
準母親都特別敏感,聽到別人說一點同孩子有關的事耳朵就不由自主地支了起來。
西周年間,有螣蛇名易,私自墮世,吞優曇缽羅,阻轉輪聖王下世,釀西周大亂。
後伏羲遣上古雨神赤將子輿與其鏖戰三天,赤將子輿使靈雨滅螣蛇周身之火,剖其腹取心重塑優曇缽羅元身,散其魂魄於洪荒大地,棄其肉身於魔仙流放地混沌之界。然雖失魂魄,螣蛇神力不失,肉身漂浮混沌之界一陣後集混沌之界怨氣而生,化成螣蛇妖屍。
此妖屍擁螣蛇神力,其能不差於天龍,應龍。但其體中無生氣,不死、不老、不滅,被天地魔三界摒棄在眾生六道之外。在三界以怨為力、以仙妖魔人修行魂魄與鮮血等物為食。浪蕩無依,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