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渾家,我在街上吃過了,給你帶的晚飯。”易道把飯盒遞給她,轉身朝黑幕裡走去。
曲良因忙問:“夫郎,你去哪?”
“去河裡洗澡。”易道冷冷道。
這天滴水成冰,去河裡洗什麼澡啊?曲良因想喊易道回來,又怕再次越矩不能出聲。她訕訕地回到屋子,點起一盞桐油燈,坐在銅鏡前發呆。
她母親曾告訴她,男女大防,不能隨意見面來往。世間只有夫妻才能毫無隔閡地生活在一起,這樣的姻緣也就是最圓滿的姻緣了。她和易道的姻緣自是很好的,但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婚姻中缺了些東西,達不到“毫無隔閡”的境界。就像官銀的事,她不敢問,易道也不說,白白讓她一夜又一夜地做噩夢……
正想得出神,銅鏡中突然映出了易道的身影。俊美的臉龐上沾著細細的水珠。光著上身,露著白皙結實的胸膛。黑亮長髮披散著,一縷縷貼著身上,蛇一般蜿蜒盤旋。緊繃的小腹下只穿了條黑色長褲,襯得一雙腿修長而健壯。
“嚇……”
非禮勿視,曲良因忙執袖擋住了眼睛。心神卻隨著桌上的燈光一起晃動不安,飄飄然一陣盪漾,臉頰羞紅髮燙。
“渾家,莫害羞。”易道到了曲良因身邊,定定地看著她,“我問過別人,他們說,夫妻間要做一件事,才不會紅臉。”
感覺到身旁易道緊繃的小腹正對著自己的臉,可憐的曲良因羞得難以自持,擋眼的衣袖幾乎覆到了臉上。
“做什麼事?”她小聲問。
話音剛落,易道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嚇得她輕叫出聲。
“做色,你給我女色,我予你男色,朝雲暮雨。”很露骨的話,被他用一本正經的語調說出來,反而透著一種別樣的妖嬈味道。
曲良因用雙手緊緊捂著臉,幾乎喘不過氣:“羞死人羞死人,不要說了。”
“渾家,不羞。”抱著懷中雙頰羞紅的小媳婦,易道慢慢朝床榻走去。
一夜冬風緊,屋裡卻說不盡的纏綿繾綣。
經過笨拙的試探,觸碰,尋找。天將明時,勤懇的人終於嚐到了甘甜的回報。渙散的舒暢四肢,就慫算佳餚醇釀也不及此美味……
黑暗中曲良因只知道緊緊地攀住易道的脖子,就像柔軟的水草纏繞著堅硬的石頭,一同在激流中起起伏伏……
……
折騰一夜,曲良因沉沉睡去。
易道輕手輕腳地起身,正要下床,突然一隻手臂伸過來纏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回床上。然後曲良因小貓似的倚在他的胸口,嘟囔道:“夫郎,陪我再睡會兒。”
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頭髮:“渾家,我去煮粥。”
“我不吃粥,我吃你。我們呆一塊,永遠呆一塊。就算你發配去瓊州,我也收拾行李跟你去……”迷迷糊糊說著,曲良因又進入了夢鄉。
67、第五章
自從兩人發現了“色”這個遊戲,夫妻之間更似蜜裡調糖,好得分也分不開。
每天吃飯後,易道便和愛妻一起手拉著手,或是沿著小鎮光滑的青石板道在鎮上散步,或是去河邊玩耍消食。若是小雨天,易道便執了一把梅花油紙傘,帶著曲良因登高望遠。遇到陡峭的地方,他就將愛妻背到背上,踩石登高,如履平地。站在高處朝遠看,嵯峨黛綠的群山座落在煙雨朦朧中,時隱時現,分外迷人。
竹樓旁邊有塊荒地,易道花一個下午在那開了片菜園,種上些白菜扁豆。每次易道在地裡勞作,曲良因便坐在菜地旁的大青石上撫琴。山谷清幽,琴聲迴盪,襯得平常的琴聲也格外幽遠綿長。
有時易道興致好,也會坐過來撫上一曲《鳳求凰》。撫琴的易道尤其儒雅,長長的睫毛靜靜低垂,雙手優雅地起落,渾身說不盡的恬淡意態,曲良因常常看得神魂顛倒。她覺得自己夫郎的琴聲根本不是凡人能奏出來的,琴仙琴神,也不過如此了。只可惜她的琴音質一般,白白浪費了易道的琴藝。
為了給琴仙夫郎做斫一把好琴,曲良因在小鎮找了個遍,終於尋到一顆百年杉木房梁。用二斤米將木樑換下,趁易道出門打獵的時候,請人將木樑拖回雜物間。柔弱的女子拿起斧子鋸子,替夫郎斫琴。只是她力氣實在太小,等易道從山上回來,她連木頭都還沒鋸開。見到她的窘狀,易道接過鋸子刷刷刷忙活開。鋸木板,描線,掏膛……
三天後,一架黝黑的落霞琴就擺在了曲良因的梳妝檯上,琴背面用小篆寫著“優曇華者琴”。
曲良因沒臉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