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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風口,通風口和走廊天花板上的通風牆是連在一起的。

於是每到我罰站站不住的時候,就開始隔著褲兜發簡訊給江圖南。

江圖南收到我的簡訊,就會來到“閻王”劉的辦公室解圍。

他是好學生嘛,閻王劉最喜歡,江圖南隨便請教個什麼問題,就能把閻王劉叫到辦公室外面,熱火朝天地聊上半天。

當江圖南把閻王劉叫出去的時候,我就開始行動了。

我輕手輕腳地搬過來辦公室裡面的牛皮椅子,一定要搬兩個,一個正著放到地上,一個反著摞到上面兒去。

然後我開始像一隻猴子一樣往上爬,爬到手可以夠到那個通風口的高度,把通風口上面的蓋子開啟,然後手腳並用爬上去。捂著嘴巴擋著通風口裡噁心死人的蜘蛛網和灰塵,然後順著通風牆爬上一陣,遇到一個通往一個空教室的口子。江圖南早就在那個口子的下面,堆了同樣的兩把椅子。

江圖南算計好時間,裝作茅塞頓開的樣子拿著書走人,他一轉身,身後就傳來“閻王劉”恨鐵不成鋼的跳著腳叫罵的聲音。

而我,此刻早就逃出生天,我拍一掌江圖南的書包,讚歎道:“幹得漂亮!走,請你去吃飯!”

………地下室……

江圖南的喘氣聲音越來越重。我聽到一種細密又刺耳的“滴答”聲音,從木板床下傳上來。

他的血,一滴又一滴地落在地面上。

“就像是那時候一樣,我去引開門口的人,你去……把牆角的椅子搬過來,跳上去逃命。”

我能答應就見鬼了。我啞著嗓子小聲說:“不行!你呢?你怎麼辦?”

我死死地攥住了他肩膀上被血泡透了的襯衣,死活都不鬆手。

江圖南又開始埋汰我。他說:“何月西,那你的意思是,你去把門口那些人色/誘開,我這樣一幅樣子,去爬那麼高咯?”

我被他這種死到臨頭還不忘損我的大無畏精神感動死。

“你休想吧,你就是死我也給你墊背。”我去吻他乾裂的嘴唇,試圖透過討好他,來求他讓我留下。

“何月西……只有你出去了,才能找到人來。我這個樣子,需要醫生。”他一本正經,仔細地向我解釋道。

我也猛然意識到這一點。腦子裡直罵自己簡直是太糊塗。他這個樣子,沒有醫藥,簡直要危險死了。

江圖南的眼色一暗。我看著他站起來的樣子,背影還像是平常一樣的高大,完全看不出來傷的樣子。

我咬住嘴唇,重複著小時候的動作,爬上那個通風口。

不同的是,我身後,再不是閻王劉拿著課本指手畫腳的聲音。激烈的吵嚷和廝打傳入我的耳中。

我只好伸手捂住嘴巴,就像是小時候遮擋灰塵一樣,去擋住自己馬上就要溢位嘴巴的哭聲。

這裡的通風口通往的並不是一間空教室。

而是下水道。

我趟在惡臭熏天的齊腰深的汙水中,周圍是吱吱的老鼠叫,一望無盡的黑暗。

“砰砰”兩聲槍聲在我的頭頂響起來的時候,我的腳下一軟,差點就栽倒在臭水裡。

於是我腳下困難的蹚水變成了跑!

那些槍響是怎麼回事,江圖南這麼了!我無法阻止自己腦子裡的胡思亂想,我開始在心中下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決定,我要和他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麼!

我半人不鬼的爬出去的時候,發現一個殘酷的事實,出口還在戒毒所裡。

我抓住我看到的第一個人,就開始呼救:“殺人了!快去救人!快去救江圖南!”

我拉著他的胳膊,幾乎癱倒在地上。然而,當我抬起頭,看清那個人是誰的時候。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人是朱言。七年前代理月銘案子的律師。

然而在他身邊那個,被他挽著胳膊扶著的人,才是最令我驚訝的。

雖然那個女人燙染的頭髮變成了長長的黑直髮,總是化著妝的臉也變成了蒼白的倦容。

但是她分明就是我苦苦尋找了七年的舞女。

我是馬上就ending的分割線

多年後。

冬天的墓園蓋上一層薄薄的雪。冬青樹包圍的墓碑上刻著一個黑色的正楷“江”字。

我低頭,把自己落進了雪花的黑色大衣領子抖一抖,然後在墓碑的空地前放上一束用玻璃紙包裹著的雛菊。

風把那些脆弱的小花吹得一片片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