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清了清喉嚨。「無論有沒有這個女人存在,我都可以向你保證,她絕對不會是桑瑪。」
侯爵善心大發地決定放他一馬。「好吧!結婚的事我先不催你,總之,我對於未來媳婦的要求只有一點——她必須是個誠實的女人,善良並且值得信賴,這樣就行了。」
這麼好商量?他再確定一次。
「父親,你真的不會逼我娶桑瑪?」
侯爵看著兒子,適才的輕鬆笑意斂了去,藍眸中出現一絲悠遠。
「這個問題,如果早幾年,或許我的答案會不一樣。」他站起來,負著手走到長窗前,望向窗外。
「我一直認為男人的婚姻應該為家族帶來更大的利益,因為我自己的婚姻也是出於這個目的。」
亞歷臉龐一硬。
侯爵回頭看兒子一眼。
「噢,是的,我並不是為了愛娶你的母親。對我來說,她只是里拉伯爵的女兒,娶了她有助於洛普家的仕途。顯然你的母親非常不能認同如此的婚姻,所以我們結婚的第一年,她誓言用各種方式讓我的生活如地獄一般——我怎能不愛上這樣的一個女人。」侯爵露出笑容。
亞歷吐出一口氣。
「亞歷,」他父親靜靜地告訴他:「我非常的愛你母親。」
他的喉嚨彷彿硬住一個結。這是他父親第一次對他吐露對他母親的情感。
「雖然你母親太早就離開我們,但她教會了我愛情之於婚姻的意義。」侯爵轉過身,依然盯著窗外。「你知道洛普家的傳說嗎?」
「是。」他點點頭。
「相傳洛普家的祖先是狼,因為愛上人類的女子才化身為人,娶了那個女孩,因此有了『洛普』一族。」侯爵悠遠地道。
「狼是最兇猛的野獸。一隻兇焊的狼,連獅子猛虎都敢相搏,但狼也是最專情的一族。每隻狼,一生只忠於一個伴侶。所以,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我兒子選擇的伴侶值得他珍惜一生一世,這比任何家族利益都重要。」
亞歷心中突然充滿對父親和母親的感情。
「我知道……」
「好了,就這樣吧!」侯爵走回桌子後坐定。
「桑瑪終究等了你這麼多年,這件事你要好好處理。旣然你對她沒意思,最好儘早讓她明白,免得耽誤了她的青春。」
亞歷很清楚自己和斯默兄妹之間,存在著越來越大的差異,他們都不再是無憂無慮的童年玩伴。
他不曉得婚姻的意義是什麼,但他認為應該要比頭銜和家族利益多更多才是。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該找個時間和斯默私下談談了。
「是的,父親。」
蘿娜一抬起頭,就見到他們英俊的領主之子站在她的首飾攤前。
她綻起熱力十足的笑容。
在外人面前非常內向的她,一旦面對客戶就完全改觀,那副職業化的笑容足以融化太陽——當然她對面的那個「客戶」深深相信,一定是多年來受到某個女人薰陶的結果。
蘿娜的兒子放在攤位後的小搖籃中,睜著好奇的黑眸看世界。「亞歷少爺,你想看看首飾嗎?」
「嗯。」亞歷輕咳一聲,帶繭的長指在桌面上撥弄著。
蘿娜心頭好笑,決定不弔他胃口。
「蕗琪去邊城區檢視那裡的風寒病人,不會來市集了。以後大概只有我一個人會出來顧攤位。」
他的眉毛皺了起來。「她去邊城區做什麼?」
華洛鎮的形狀類似一個L形,邊城區位於最角落的那一端,緊臨著山腳,鎮上的醫生就住在那裡。最近風寒盛行,並求診的病人都集中在那一區。
「她說醫生請她送一些草藥過去。」
「謝謝你。」他立馬轉身離開。
蕗琪抱著一盆病人用過的布巾,一轉頭就見到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對她皺眉頭。
他的棕發被風吹亂,一臉橫眉豎目只是讓他看起來更加男性化。
「大野狼出現了。」她輕笑。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亞歷冷竣地質問。
「燒繃帶。」她舉了舉手中的盆子示意,繼續往營區的邊緣走去。
「我是問你,你來這裡做什麼?」他緊緊跟在她身後,像老鷹緊盯著小雞。
她回頭瞄他一眼,眸中藏著隱隱的笑。
「燒繃帶。」
一頭如雲的鬈髮被她紮在腦後,因為一早上的忙碌,有好幾縷溜了出來,圈住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