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頓。「知道了。」
父親很少一大早召見他,不曉得有什麼事?
他將弓與箭筒重新遞迴門房手中,轉身往二樓的書房而去。
「父親?」
侯爵聞言抬起頭。
成排的落地窗讓早晨的金陽灑了進來,落在侯爵深棕色的頭髮上,不知何時起,己經染上一層白霜。
他坐在寬大的原木辦公桌後,正在檢視一份檔案,高大魅梧的體格幾乎塞滿整張皮椅。
急躁不耐的心瞬間沉靜下來。亞歷走到侯爵的面前站定。
每次站在父親面前,他總覺得自己又變回小孩子。或許所有子女在父母面前都會感覺像小孩子。
「亞歷,我要確定一下你有沒有意思回王城看看?」看見兒子,侯爵並不羅唆,直接切入重點。
「這就是你特地把我叫來的原因?」
「是的。」侯爵的嘴角勾起來。
「好吧,答案是:沒有。請問您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亞歷主動在父親的面前坐下。
侯爵把檔案推開,往椅背一靠,審視兒子。
「斯默前兩天來找過我,說他想約你跟他們一起回王城走走。如果你想回去的話,我可以給你幾天假,不過我希望你等城東的穀倉蓋好再說。」
「這個提議每年他們都要跟我提一次,早幾年也就罷了,現在我的手邊有一堆事,誰有那個閒工夫一走就是兩個月?」他不耐地道。
「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回去看看嗎?」侯爵看他一眼。
亞歷嘆口氣,一條一條數給他老爸聽。
「舊的那個糧倉屋頂被上次的暴雨打壞,還沒修好,新的糧倉正蓋到一半。秋天己經到了,等農夫收穫完成,一堆納稅的公糧就會擠入我們的糧倉裡,如果兩個倉庫都還沒搞定,那堆糧食要放在哪裡?」他扳著手指頭。」
「還有船塢正在擴建的事、公糧入倉之後要安排一部分發放給窮人的事、邊城區正在鬧風寒的事、秋收慶典的事,這些都是您公務以外多出來的事,我要是走了,您一個人顧得來嗎?」侯爵輕笑起來。
曾經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養出一個不知民間疾苦的兒子,一如王城裡那些只知飲酒作樂的貴族之子,看來,命運對他很仁慈。
亞歷在許多地方依然需要歷練,但有一天,他會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一個父親祈求的,也不過就是如此。
「好吧!如果你沒有這個計畫,我就不把洛斯從船塢那頭調回來。」洛斯是他們手下的一個工頭。
「洛斯要是調回來,第一批辭職走人的就是那群再也吃不飽的工人。」亞歷挖苦道。
侯爵豪邁地大笑。確實,洛斯干練俐落,就是小氣了一點,能扣的花費就儘量扣。
侯爵父子倆己經為這事跟他提了好幾次——什麼都能省,就是吃飽肚子這點不能省,偏生洛斯老是陽奉陰違。這也是為什麼他被派去船塢監工的原因。因為那群工人的廚娘重達兩百磅,聲若洪鐘,力大如牛,洛斯誰都不怕就怕她。
「父親,你要是沒事,我要出門了。」
侯爵不答,只是看了他好一會兒。
「你再過不久就滿二十一了吧?」侯爵突然道。
亞歷一怔。「嗯,在下個月。」
「我在你這個年紀,早就娶了你母親。滿二十一歲的時候,己經有你。」
結婚,這念頭從沒進過他的腦子裡。
慢著,父親突然問他要不要和斯默兄妹回王城,又問他結婚的事……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父親大人,如果這是一個對於我有沒有意思和桑瑪結婚的試探,我現在就可以告訴您,請打消這個念頭!」他鄭重宣佈。
侯爵的眼中快速閃過一絲興趣,卻不動聲色。
「哦?為什麼?」
「這還用說?我等於是看著她長大,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樣,誰會沒事娶自己的妹妹?」他忍不住打個寒顫。太詭異?!
「但桑瑪無論家世、教養與性情,都非常適合做為洛普家的下一任主母。」侯爵故意道。
「父親大人閣下,您描述的畫面太令人不安!」他重重地道。
侯爵不放過他。「如果你己經有喜歡的女……」
「沒有!」
這下子又回應得太快,快到連他老爸的問題都還沒說完。
侯爵和兒子相似的藍眸立時瞭然地亮起。「是誰家的女兒?」
「父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