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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雨的姑娘,對著齊驍抱怨了一番,臨了之時,還含羞帶怯地說,要給齊驍梳個髮髻。

孫昭想到此處,忽然打起精神道:“本宮為何從來沒有見過你?”

時雨笑道:“不瞞公主殿下,時雨原是大將軍家臣,奉主公之命,寸步不離殿下左右。”

時雨倒是坦誠。

孫昭卻瞧著她笑了,“聽聞你在曲陽冠護衛本宮三年,又在崔莊暗中保護太子殿下,此番入宮為婢,倒是大材小用。”

時雨聞言,“騰”地紅了臉,“那只是我的氣話罷了,公主休要當真。”

“不論是深宮之中探取隱秘之事,還是萬人之中取上將首級,聞香、識毒、女紅、烹飪,時雨皆不在話下。”時雨挺起胸脯,得意道:“主公說了,時雨打今日起聽命於公主殿下,殿下儘管吩咐便是。”

先是聰慧無雙的沈文光,繼而是忠心不二的盧烽,此番又是才能過人的時雨,齊驍府上,倒是有一干才華不輸於朝臣的食客。孫昭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塵土,“好,但你只可跟在暗處,不得暴露身份。”

時雨來了興致,“雕蟲小技爾。”

孫昭說罷,竟是徑直出了長陵殿,向萬壽宮而去。時雨的身影掩於假山樹叢之間,不急不緩,卻是尾隨其後。

時雨跟著公主走了許久,卻見她在萬壽宮殿群的鏡湖邊駐足,關於此湖深夜鬧鬼之事,時雨略有耳聞,她不由脊背發冷,輕輕一躍便掩藏於高大的樹上。向下觀瞧,但見一人紅袍明麗,邁著長腿款款而來,可不正是自家主子嗎?

原來公主竟是私會大將軍,有趣有趣,也算主公那四年的白日夢沒有白做。時雨瞪著大眼睛瞧了一會,但見公主長身立於湖畔,身後一丈許站著大將軍。

齊驍一動不動地望著公主的背影,公主卻盯著湖面的水波發呆。

又觀察了許久,天色將暮,二人竟是紋絲未動,狀若石雕。時雨睏乏地伸了個懶腰,闔著雙目打起盹來。

孫昭獨立許久,直至身後冷風襲來,剛要回頭,卻有一方寬厚溫暖的大氅覆在她肩上,帶著暖若冬陽的氣溫。

“大將軍怎會在此?”孫昭警惕地望向左右。

“下臣擔心殿下一時想不開,投湖殉情。”大將軍語氣戲謔。

“殉情?”孫昭笑出了聲,“兩情相悅方有殉情之說,如本宮這般,不過是自尋短見。”

齊驍笑道:“下臣以為公主識人通透,不想竟是目光短淺。”

“大將軍何出此言?”孫昭回頭看他,見他的側臉沐浴在月光下,神情隱秘。

“下臣猜想,殿下必然因為太子洗馬大哭了一場。”齊驍亦看著她道。

“不曾。”孫昭辯解。

“御書房見你之時,還是嬌俏的模樣,而今雙目腫似核桃……”齊驍打趣道:“殿下究竟是因為太子洗馬娶親而傷感,還是因為……他心中沒有你?”

忽然被人說中心事,孫昭不由抿緊嘴唇,不洩露一點情緒。

“下臣猜想,殿下一定以為太子洗馬心中沒有你。”齊驍不痛不癢道。

孫昭面色慘淡道:“何以見得?”

“殿下拼盡全力為太子洗馬開脫,太子洗馬自始至終未提及公主半分,這般捨己為人,真是令齊驍……嫉妒得很。”

孫昭心知大將軍素來厭惡太子洗馬,卻猜不透他此番言論所指,疑道:“大將軍何出此言?”

齊驍忽然嚴肅道:“我知你對楚雲軒用心,他亦有投桃報李之意,然而陛下忌憚外戚集權,斷然不會同意楚家子男尚主。”

這便是孫昭最為害怕的結果,一旦父皇知道她心中所想,恐怕會當即削減楚家之勢。若果真因她耽誤了楚家兄弟的前程,她便是罪不可恕之人。

孫昭心上一酸,卻用力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可知道,我對你的用心,並不比旁人少?”齊驍輕輕握住她冰冷的手,按在懷裡。

孫昭能感覺到他的心跳撲通撲通的,泛起灼熱的溫度。她抬起眸子,卻見齊驍正低頭看她。

孫昭知道,他每每與她獨處,必然說些羞人的話,做些羞人之事。她心中愈發緊張,卻聽齊驍道:“陛下多疑,我擔心崔宴藉此脫身。”

誰知他話鋒一轉,便至正題,孫昭不由好奇,“崔宴如何與北齊扯上了干係?”

冷風驟過,齊驍輕輕將她拉進懷裡。孫昭掙扎道:“宮闈之中,恐被人看到。”

齊驍笑得低沉,“鏡湖之外數里,羽林軍不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