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採集了好多指紋,現場勘查做了很久,然後這批人說讓我們短期內不要進入,還派遣了幾個專家在場外勘查。
這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
我肚子很不爭氣地叫起來,我非常震驚這個細節竟是被許牧深捕捉到的。
“不早了,辭雲,我們去吃點東西。我餓了。”說完,他衝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我頓覺尷尬得要命。
和兩個大男人坐在最繁華的夜宵區域,我莫名有點多餘。
但他們的談話卻讓我感到意外。
雲深集團,江辭雲,許牧深。雲深的取名絕不是信手拈來。
我夾進嘴巴里的食物差點噎住:“什,什麼?雲深集團許律師也有股份?”
江辭雲點了根菸,深吸了口說:“我和他是過命的兄弟。股份是我送他的,他雖然不要,但我一直給他留著位置,哪天他不想幹律師了,隨時回來當老闆。”
許牧深搖搖頭:“做生意我沒有興趣。要是成了和你一樣的資本吸血鬼,我會不安。”
江辭雲冷哼了一聲:“就你巧舌如簧,老子說不過你。不過阿深,別忘了你這會在和吸血鬼吃宵夜。”
許牧深淡淡地笑起來,目光不經意瞥到我這,他抬手指了指我:“你應該有義務向我解釋新娘怎麼換了?你以前不是說這輩子除了林超誰也不娶?那時候還跑到南海觀音廟寫黃符說你要是娶了別人一定不得好死,不怕應誓?”
☆、076 他的無情和慈悲
嘴巴里香甜的玉米烙似乎變成了微苦的味道,如果我早點死去,也許就不會因為許牧深這句話產生劇烈的心痛。
江辭雲的側臉依舊從容,唇邊的一抹笑也沒有落下。
他彈動菸灰的時候,緩緩說:“陳年百古的事,不提我都忘了。”
許牧深自顧自喝了口茶:“不管和誰結,反正我回來是為了你。苦了那麼久現在你什麼都有了,就差一個知寒知暖的人。恭喜你,找到了。”
江辭雲略帶深濃地笑著。
“你不怕應誓嗎?”我盯著他的眼睛,也問了許牧深問過的話。
他盯過來,輕飄飄地吐出句:“如果真有,我會做最壞的打算。”
我彷彿感覺到他目光背後濃烈至極的溫柔。
會是我的錯覺麼?
多少次心裡的兵荒馬亂,都是因為他。
傳說萬物相生相剋,江辭雲或許是我宿命中不可抵擋的剋星。他操控我的心,擺佈我的生活,偷走我的堅強,卻始終沒承認過愛我。
這是一個難解的死局。
我被困其中,出不來,離不開,也休想走到他心裡的那塊禁地。
或許是我和他對視了太久,許牧深無奈打斷了我們:“我也想戀愛了。”
燈光溫和,每一疊菜都精緻高檔,我們三人之後聊的話題輕鬆了很多。
許牧深問我的愛好。
“她的愛好?”江辭雲笑出來說:“她唱起歌來驚天動地。”
許牧深信以為真,讓我現場哼兩句。
我暗自踢了江辭雲一腳,卻沒想正好踢到他被玻璃割傷的地方。
他皺起眉頭說:“踢得真準。”
我這才恍然,出於本心地就不顧形象地鑽到桌子底下掀起他的褲腳。
所幸,沒有流血。
我蹲得像只小狗,仰起頭時透過一個合適的角度正好看見低頭的江辭雲。
“吃骨頭嗎?”江辭雲抓住了調侃我的機會。
我白他一眼,卻不爭氣地笑起來。關於愛,的確不需要多大的排場。
江辭雲去上洗手間,我和許律師面面相覷。
我試圖從他嘴裡探聽江辭雲先前那句過命的兄弟究竟何解。
畢竟在我看來,老一輩的革命家,類似在邊境戰場上出神入死的戰友,翻滾於濃濃烈火裡的消防隊員等等有著危險職業的哥們最喜歡說這一句。
許牧深一個律師,江辭雲一個商人,我實在想不出他們之間過命的交情會是什麼。
只是當我還在醞釀語言時,許牧深先問了我:“你瞭解他多少?”
我輕輕搓著手指:“他太難懂了。”
許牧深最後的解釋卻是:“他算不上是個大慈大悲的好人,但他是個好男人,希望你是幸運的。”
“在聊什麼?”江辭雲走過來,拿著桌上的溼紙巾擦著他粗糲卻形態好看的手,燈光從他頭頂傾瀉下來,靜默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