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她厲聲質問。
那不是他,瑾蘇記得,他的頸上是平整光滑的,可那人的頸後卻有一條深凹的疤痕。
只是,那道傷疤……
“你、你說什麼?”
男人聲音低沉,長指緊扣著地面,壓去一臉陰鷙,“我、瑾兒……你怎會不認得我?”
“別再做戲了!你易容成他的模樣無非想騙過門口的守衛,而你裝成身受重傷不過也只想消除我的戒心。說吧,你究竟想要什麼?”
“瑾兒……”
“你還不肯說實話麼?”瑾蘇的聲音又高了一分,“你以為你能瞞得過所有人?宇文成都,從你第一次以查可汗侍從的身份出現在我眼前時,我早就已經認出你了!”
她叫他,宇文成都。
她說,宇文成都,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幼稚!
“你費盡心機接近我們是為了什麼?你還想要來傷害誰?”
她知道如今的他是危險的,他殺人成性,早已不是曾經的那個溫潤的善良少年。可是她卻仍是覺得,就算他再喪心病狂,也決計是不會傷害她的。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啊,不是嗎?
“宇文成都,你給我說話!”
男人的眼中又暗沉了一分,他慢慢起身,長指漫不經心的彈去膝蓋上的塵土與褶皺,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他說,“我的瑾蘇,許久不見了。”
“我以為我的易容術已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可卻仍是被你輕易識破。果然,這世上最瞭解我的人還是你,對麼?”
瑾蘇已不知該以何種情緒對待他,抿緊了唇,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什麼?”成都輕笑出聲,黑眸上下打量著少女全身上下,似乎只一瞬,他的眼神驀然陰鷙的可怕,“我要,你腹中骨肉的命!”
“你,你說什麼!”
瑾蘇不可置信,捂著肚子重重後退了幾步,高聲喊道,“來人啊,來人……!”
可話還未完,後頸便被猛地一擊,她搖搖晃晃,終於癱倒在男人懷中。
緊閉的眼角溢著滔天的絕望。
宇文成都,連你,也當真狠得下心,傷害我麼?
第十九章 墮胎
瑾甦醒來的時候,天已黑的透徹。
周圍是陌生的環境,她透著窗子向外看去,月兒高高,掛在樹枝上。
她的腦中一片混沌,伸出手指壓了壓眉心,這才堪堪找回了些許意識。猛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她倏然直起身子,在感受到腹中胎兒平穩呼吸的時候,才終於安下心來。
她想那個人,終究是狠不下心來傷害自己的,不是麼?
她的頭很痛,喉嚨也乾渴的厲害,慢慢下榻,想去找些水喝。可足踝剛剛碰到地面,門已被人從外推開。
揹著月光,黑衣男子端著一碗及仍舊冒著熱氣的湯藥慢慢踏入房間。目光在觸及到面前那呆呆坐在榻上的女孩兒時,又不自覺的暗沉了幾分。
“成都。”
瑾蘇叫他的名字。她努力讓自己保持著一如平常的狀態,可那顫抖的眼角和緊抓著床沿的指尖仍是出賣了她此刻全部的情緒。
她看不懂他,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竟是已完完全全的看不懂他了,眼前的這個人是陌生的,他的每一個動作說話的每一個語氣,對她而言,竟通通陌生的可怕。
“你醒了。”
宇文成都嘴角的笑意不明,一步步向她走去。手中湯藥的苦澀氣味蔓延,融化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中。瑾蘇的心尖猛然一顫,隨即拼命的安慰自己,不會的,她對自己說,他再喪心病狂,也不會那樣對自己,絕不會……
“我方才叫人替你把過脈,大夫說你在懷胎的時候中過毒,又受過刀傷,孩子的情況一直不好……”他一字一句,速度極慢的開口,“一個對你如此過分的男人,你為何還執意要留著他的種?瑾蘇,我真是替你不值。”
少女看著他,卻不語。
纖細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腹部,身子慢慢瑟縮了幾分。
成都看著她的動作,嘴角的笑意仍未斂去,一雙黑瞳晦暗不明,“大夫說,如果我執意要拿掉這個孩子,你也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瑾蘇的身子又僵硬了一些,她看著他,眸色清明,卻是指控的意味十足。
“不過你放心,瑾蘇,我不會讓你有危險,我也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你,一丁點兒也不允許,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