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惹誰了,小爺哪兒有個正經的去處,這些日子不就圍著井水衚衕那丫頭身邊兒轉悠呢嗎,這事兒他可不敢留話兒,讓王爺知道,壞了小爺的好事兒,沒等王爺的板子下來,他家小爺先一腳把他踹死了。
雙福懶得瞧他那倒黴德行,忙跟葉馳道:“小爺您快著點兒進去換衣裳吧,皇上哪兒宣您呢,海公公這都等大半天了。”
葉馳掃了眼後頭的劉海,心說萬歲爺好端端怎想起他來了,下馬跟劉海道:“海公公這一程子少見,前兒那隻蟹青兒怎麼樣不賴吧”
劉海先見了禮才道:“小王爺您就別問蟹青兒了,萬歲爺哪兒都等急了,使人催了兩回呢,再見不著您,奴才這條老命都要保不住了,您還是快著跟老奴進宮吧。”葉馳心裡雖嘀咕,到底不敢怠慢,進去換了衣裳跟劉海去了。
崇仁帝是個勤政的皇帝,又天生是個帝王料,登基十年,天下大治,國泰民安,卻也沒絲毫懈怠,每日雷打不動的寅時起身,卯正上朝,下了朝才傳早膳,吃了早膳,招師傅來練會兒拳腳,吃了午膳,略歇一覺兒,起來瞧摺子,招六部官員御書房議事。
晚膳前招騎射師傅,在馬場練會兒騎射,晚上接著瞧摺子,瞧到起更,才招嬪妃侍寢,這嬪妃侍寢也不是見天招兒,一月裡只招十日,除了皇后哪兒初一十五的必去,剩下的嬪妃,敬事房也不用呈遞牌子,挨著個的往下輪,雨露均霑不,偏不向,若有按著心思使壞的,那就求神佛保佑別翻出來,真翻出來,不消說這輩子還見不見得著皇上,弄不好自己家裡的老子娘哥哥兄弟都得跟著倒黴。
崇仁帝剛登基那會兒,亂了一陣兒,等崇仁帝捋順了朝廷大事,騰出手來,把後宮好生料理了一番,後頭這十年,就沒有一個敢扎刺的。
葉馳是個不理會這些的,但跟皇上的情分擺在哪兒,多少也知道點兒,依葉馳瞧,皇上這日子過的沒勁兒透了,說的好聽,九五之尊,天下至貴,可有毛用啊,成天對著那幫臣子使心眼子,把自己活活累死不說,回到後宮還得應付那麼多女人。
別瞧後宮的嬪妃那麼多,就沒一個可皇上心兒的,就連皇后也一樣,他可是瞧見過帝后在一處啥樣兒,那就跟君臣沒兩樣兒,哪像夫妻啊,日子過成這樣,有什麼意思,說句大不敬的話兒,皇上這日子過的還不如街邊兒上擺攤的漢子熨帖呢。
所以葉馳是能不進宮就不進宮,宮裡規矩多,處處拘束,他可受不了,可他不進宮皇上還不依,隔那麼十天半個月要是瞧不見他,就遣跟前的劉海去定親王府找人,故此,葉馳一見劉海在王府門前,就知道皇上哪兒又找他了,不過這回貌似不對頭啊,五天前,自己才陪皇上練了半天騎射,怎麼今兒又宣他。
葉馳跟著劉海進了乾清宮,走到御書房外頭,葉馳扯了劉海一把小聲道:“海公公給我個話兒啊,到底什麼事兒,皇上這般急巴巴的宣我進宮。”
劉海剛想說什麼,就聽裡頭崇仁帝道:“還不給朕滾進來,是想等著朕親自出去請你怎麼著。”
劉海抿著嘴笑了一聲道:“得,小王爺,萬歲爺可都等急了,您快著進去吧 !”
葉馳撓了撓頭,邁腳進去了,葉馳每回來御書房每回不得勁兒,就瞧那直通到房頂一溜的書架子,就腦袋疼,再瞧架子上那滿滿當當的經史子集,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他這症候,用他家老王妃的話說,這是讓他家老爺子逼著唸書坐下病了,一瞧見書就頭疼,皇上也知他這個毛病,這幾年宣他大都是在武堂,可有年頭沒進御書房了。
葉馳越發覺著今兒不對,不像是宣他來練拳腳的,莫不是郭大寶哪事兒捅到御前來了,進來先跪下磕頭。
崇仁帝正倚著迎枕靠在炕上看書呢,一見他進來,放下手裡的書道:“你倒比朕還忙,一大早讓劉海去尋你,到這會兒才來,跟朕說說,忙什麼正經事兒去了?”
葉馳四下瞟了一眼,崇仁帝知意,揮揮手,邊兒上伺候的宮女太監躬身退了出去,等屋裡沒別人了,崇仁帝才瞟了他一眼道:“行了,起來吧,屋裡都沒人了,跪給誰看。”
葉馳一蹦挑了起來,嘻嘻笑道:“還是皇上疼我,比我家老爺子都強,臣弟哪兒前兒得了把牛角刀,說是犀牛角的,今兒匆忙忘了帶來,回頭我讓得祿再跑一趟。”
崇仁帝瞪了他一眼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小子朕還不知道,平常只管從朕兒這兒搜刮好東西回去,沒見你往外掏的,今兒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知道自己闖了禍,想先用牛角刀來堵朕的嘴。”
這話音兒一聽,葉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