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衣裳勾住梯子角,撕拉一聲,扯了個大口子。
時瀟急忙過來,蹲下瞧了瞧道:“怎這般不小心。”
葉馳低下頭瞧著他媳婦兒,心裡美的直冒泡,見他媳婦兒皺著眉又覺心疼,忙道:“不妨事,回頭讓人縫上就是了。”
時瀟搖搖頭:“便縫上,總歸可惜了,你先脫下來,一會兒我尋個差不多的線,對著試試,或許好些。”
葉馳忙把衣裳脫了,時瀟進屋,尋了件她爹的舊袍子遞給葉馳道:“你先穿這個,恐有些小,好過你糟蹋這樣的好衣裳,你頭上的帽子也摘下來吧,好好的蹭了一下子泥。”
招呼寶柱去拿了塊舊藍布給他裹在頭上,打扮完了,時瀟一瞧,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見人靠衣裳馬靠鞍這句話真對,剛雖說狼狽,好歹也是個富家公子的樣兒,這會兒穿上她爹的舊袍子,因為有些小,下襬才到膝蓋上,葉馳嫌礙事,撩起來塞在腰上,頭上的細羅涼帽,換上舊不拉幾的藍布,除了臉白淨些,莫一瞧,跟城門哪兒蹲著等活兒的苦力巴沒啥區別。
葉馳哪管自己什麼形象啊,只他小媳婦兒一笑,讓他裸奔都成,更別提就換件衣裳了,望著時瀟眼睛都直了,心說,我媳婦兒就是好看,這一笑更好看。
得祿在一邊兒瞧著他家爺那傻樣兒,真是恨鐵不成鋼,他家爺自落生就金尊玉貴,天生的富貴命,如今可倒好,讓這丫頭給糟蹋成了力巴不說,瞧他家爺笑的那傻,乍一瞅,還以為是誰家的傻小子呢……
☆、第34章
葉馳是不大明白他媳婦兒想的啥;可透過昨兒送米麵的事兒,彷彿又明白了點兒;那就是他媳婦兒骨子裡;有種類似酸儒文人的驕傲,跟廉者不受嗟來之食的意思差不離。
擱以前的葉馳,就覺著這他孃的是狗屁,都快餓死了還挺著,那就是沒到了真餓的時候;不信找個酸儒來,十天不給飯吃;他就不信;還拿骨氣說事兒,估摸扔個饅頭都能跪在地上叫親爹,這世上就沒有骨氣這回事兒,有的那也是矯情,吃飽喝足了蛋疼的難受,給自己哪兒沒事兒找事兒呢。
可這樣的骨氣按在他媳婦兒身上,葉馳就覺有股子彆扭的可愛,他媳婦兒冷著臉抿著嘴兒望著他的時候,葉馳甚至覺著,比平常還招人疼,當然,他媳婦兒還是笑的時候最好看,因為不常笑,每一次都讓他有驚喜的感覺。
縱觀葉馳這二十年,基本每一天都是隨著他自己性子來過的,想讓他遷就別人,門兒都沒有,除非他樂意,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他如今就樂意了,就算他媳婦兒再矯情,他樂意隨著她的性兒,神鬼沒轍。
他媳婦兒說,剩下的瓦退回去,就退回去,他媳婦兒說,用了多少照著價兒給他錢,他就讓得祿接著,他媳婦兒說,以後再做什麼事兒要先跟她商量,葉馳一聽到以後,頓時覺著天上的日頭都分外燦爛。
他媳婦兒說,謝謝他幫忙修房子,葉馳忙揮手說:“不用謝,不用謝,是我該做的。”然後周圍一群小子哈哈笑了起來。
時瀟也覺著,或許自己以前對他的成見是錯的,即使他是個紈絝,可至少有一顆率真良善的心,此時的他,咧開嘴笑著,像一個心無城府的大孩子,彷彿只要自己一句表揚的話,就能取悅他。
只不過,他終究跟自己不是一路人,就算做個最平常的朋友都不合適,這不是門當戶對,這是上下,貧富,貴賤之分,他們一生下來就是不一樣的,哪怕是自己家沒失火之前,也沒想過跟權貴攀上什麼邊兒。
跟明彰的婚事,若不是當年明彰的父親堅持,且是自小定下,恐也是不合適的,許家比起定親王府又算什麼呢。
他爹總說她心思重,不是她心思重,是這世上自有人開始便有一套規則,這套規則是權貴們訂的,作為最下層的老百姓唯有遵循,不可逆反,遵循了或許還有消停日子,若逆反,等著他們的不知是怎樣的禍事呢,就如她跟明彰。
或許自己該跟葉馳說清楚,一味的敷衍拒絕,或許更讓他生出求而不得的執著,畢竟,她並不想跟他再糾纏下去,她跟爹的日子剛安穩,她不想再有任何變數。
這兩天的接觸,令時瀟覺著或許可以好好跟他說兒道理,這麼想著,趕在第二天前鄰家裡娶媳婦兒,她爹,娟子跟寶柱他們一早都去跟著幫忙湊熱鬧的時機,時瀟就想跟葉馳說明白。
晌午的時候燒了幾個菜,端到院子裡的大槐樹下頭,不用她喊,從早上人都出去之後,葉馳就一直圍在她身邊兒轉。
她收拾院子,他就拿著掃帚幫著掃地,掃完了地,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