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不忍再看他的憔悴。
我當然知道他半夜來這的目的,肯定是為了組織郝澤澍見我。他在等郝澤澍,可是她已經飛走了,木師翰已經輸了。
他是個聰明人,什麼想不到,怎麼可能想不到郝澤澍是在接觸我之後才給他的電話。只是他並沒放棄,即使沒有希望,仍要創造希望。可那該有多煎熬,多痛苦。他讓我關機,以為繼續維護編織的謊言,只可惜這次他必定要失敗了。
我此刻很想立刻開門,找他一天了,要說的話也準備充分了。可真要面對他了我,想問的只有“吃飯沒有”。
我該怎麼辦,我害怕一切可能發生的未來,總想著萬一什麼什麼的,卻突然發覺不存在我能離開他的萬一。
我還是離不得他,心已經給了他,為什麼要給我出這麼苦難的習題,我都成年了,為什麼還要有考驗。
門外傳來響聲,我從貓眼看到木師翰站起身,拍打衣服上的灰下去了。
我趕忙回到房間,躲在窗框邊,掀起窗簾的一角發現他的車就停在正對我房間的樓下。他靠著車子抽菸,以前我沒見過他抽菸。
好像只有在煙霧中,他才能鎮定,這點他們兄弟兩個一樣。只不過他似乎更苦惱痛苦,一刻無法安定,沿著車轉,必須走來走去才能減輕心裡壓力。我仔細盯著他的右腳,的確腳步不和諧,他略踉蹌地走著。
木師翰突然急躁,突然猛踹汽車輪胎。汽車警報聲響起,他煩躁地扶著汽車嘆息,無奈把車開走。夜才又恢復安靜。
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現暴躁的一面,我看得驚心,慌張地躲在牆邊,每一聲警報都膽寒。
我趕快下樓追上去,及時攔住一輛計程車,讓師傅跟著前面那輛車。可木師翰的車早已沒影。好在我帶了不少錢,讓司機師傅載我轉悠,尋找他。師傅一直跟我搭話,但我沒有心思理他。沿著小區周圍街區搜尋,午夜的紅綠燈只剩下黃燈微閃。果然在一個拐角處,我找到了他的車。如預想的,他的車並沒有開去很遠的地方,一直沿著我家所在的區域轉。
我怕他疲勞駕駛出危險,讓師傅在後面慢跟著。他的車在前,和黑夜融為一體,像巡視的警車。
木師翰一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保護我,自以為是覺得他的計劃是最完美的,然後浪費自己的人生。
如果可能,就讓時間停止吧,不需要天明,我們永遠這樣追尋彼此也好,不直面現實
他卻突然加速,車技很好,兩個轉角的漂移後就不見了蹤跡。我一時沒能明白什麼情
況,讓師傅趕快找。
我左顧右盼,一道刺眼的車燈穿過玻璃,照得眼睜不開。木師翰的前面的小巷子裡迅速出來,堵著路。
我看到木師翰在強光中摔開車門,下車時的腳踉蹌了一下。走出光區,木師翰臉色煞白,滿眼血絲,頭髮雜亂,切著牙走來,像黑夜裡隱藏的猛獸,和從前簡直判若兩人,向我怒氣衝衝走來。
“師傅,快,快後退。”我感覺到恐懼的威脅,要師傅迅速離開。
但是司機師傅也慌了,不嫻熟地倒車。木師翰看出端倪,突然加速跑來。
“師傅,快鎖上門。”
師傅也害怕了,忙把門鎖上。
木師翰追來一拳擊在計程車玻璃上,玻璃裂痕密佈瞬間變成蜘蛛網,上面還有紅色的血跡。他彷彿喪失痛感,不停地擊打玻璃,似乎想把我拖出去。
我嚇得躲去另一邊。
“郝澤澍,我能把你拖出來。”木師翰憤怒地嘶吼,黑暗裡他看不清我的面貌。
“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別忘了,你現在的位置,如果沒有我暗中的幫助,你真以為自己能走到現在。別高估我的耐心,你敢戳破告訴韓初的話,你走哪兒我都會把你碎屍萬段。她是我一人的,你算什麼東西,敢來支配我。”
誰能阻止他,我祈禱有人能救我。木師翰疼得表情都扭曲了,還在繼續破壞玻璃,連腳都用上了。右手已經有太多創傷,他又用左手繼續砸玻璃。
我低估了他,他已經病入膏肓,靠我根本救不了他。
正當我猶豫要開啟門,告訴他一切。木師翰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人抓住他的手。
居然是閔春樹,他應該不在麥嶼市,怎麼會出現。
木師翰也很吃驚,但隨後的表情更加瘋狂。他狂笑著,推開閔春樹:“看來你也知道了,趁火來打劫是吧,跟我搶人的。郝澤澍真夠覺得,根本不用出現,只要你來了就夠了,澍把那封影印品給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