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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師翰和木詩涵兩兄弟身世複雜,從仇敵狀態的他們,能有現在和睦的關係,木師翰到底在背後付出了多少,我不得而知。可是我知道,如果有天木詩涵知道了真相,那麼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必然受到衝擊,將比我對木詩涵坦白真相時的衝擊更加劇烈。我想不到崩潰會首先發生在他們倆誰身上,任誰都是我不願意看到的事。越是親密的關係越經不起拉扯和考驗,一旦有了間隙將是永遠的鴻溝。
木詩涵的腳步才剛從過去邁出去,絕不能再被拖回泥潭中。我必須要阻止這樣的事發生。
我不清楚那年夏天木師翰隱瞞的初中,可能怕木詩涵會怨恨我吧。可是事件並沒朝他設計的方向進行。難道他覺得有郝澤澍的把柄,所以可以真正掩埋這件事。可是他錯了,郝澤澍是個不確定因素。郝澤澍是沒他強,可是她太瘋狂,是個引子,隨時能引燃一切。
去賭吧!如果他跌倒了,我會扶著他站起來,然後離去。我突然理解郝澤澍的怨恨,怨恨世界的一切,嘴裡只有苦水,對這世上命運作弄怨恨著。可痛苦只能悶在心裡,無法向這個世界發洩,靈魂在悲鳴,還要繼續艱辛地維持人的形態。
我不明白上天為什麼要給我們這麼多機緣巧合,又讓我們錯過,是好玩嗎,還是覺得可笑,難道我們的眼淚都不值得同情。
我知道木師翰肯定會被打擊,可是比起任何一種選擇,只有這樣的結果能拯救他。我終歸還是他的鎖,只有消失一種選項。
努力這麼久,最後還是要逃跑。我很累,感覺世界的未來掌握在我手上,揹負著從沒有過的沉重。而木師翰卻揹負了多少年,才幾分鐘我已經承受不住。
被這件事帶入漩渦的不止我們三人,還有一同攪入的郝澤澍和閔春樹。我們的人生或多或少都在那年夏天被改變。郝澤澍的冷漠、閔春樹的笑容,只有他們自己才能感受到痛。
我發現自己才是遭遇最少的那個,什麼都不知道,以為是世界的可憐人,相比之下卻最幸福,生活在謊言中,被他們以各種目的保護著。
我居然在比較痛苦的等級,痛苦和痛苦之間能分出級別嗎?
我想了很久,一直坐在電梯裡,上上下下。木師翰的公司在我面前出現又被鐵門關上。我看著光亮的電梯鐵門憔悴的臉,知道早晚都要面對,還是早點結束更好。
前臺說,木總現在不在公司。
我問前臺,他現在哪兒。他們表示不知道。
我想他應該趕回麥嶼市。他讓我關機,必定是害怕郝澤澍找到我,戳穿他。正好有閔春樹給我的車票,我也該回去了。
我晃盪地回到家,天色已不早,渾身乏力坐在換衣架旁不動。媽媽從廚房出來問我:“你去哪兒了,小木來家裡找你呢。”
“找我,”果然如我所預料:“你怎麼說的。”
“你不是說你去逛街了嗎,我就這麼告訴他。他這孩子也奇怪,一直問我你的表情怎麼樣,我哪知道。天天洗衣服做飯的,看你們的臉都煩了,哪還有時間觀察你們。”
我疲倦地靠著牆。
媽媽觀察我問:“是不是和他鬧矛盾了,你最好珍惜點,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不要總耍小孩子脾氣。”
她跟在我身後嘮叨著。我徑直走進臥室,把她關在門外。晚飯沒吃,任由媽媽嘮嘮叨叨,在床上的每一秒都過得艱難,不知不覺睡著了,又在深夜中醒來。我一直害怕黑夜,從不敢關燈,深夜的安靜令我更加不適、焦躁不安,連手指、腳趾都在煩躁中。
我去客廳喝水,聽到門外有熟悉的手機響鈴聲。我知道那個手機聲音,覺得幻聽了不可能,可是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我悄悄的飄到門邊,透過貓眼果然看到有人正坐在最上的一級臺階,正是我心心念唸的人。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木師翰正坐在屋外,迷樣的黑色身影。他穿著黑色正裝,毫不顧忌席地而坐,像守衛的石獅子。
我隔著貓眼看著安靜的他後背,看不清他的面龐。門無法阻擋濃重的煙味,黑暗中有火光明明滅滅。
木師翰用手捧著的憔悴面容,揉搓強打精神,手不吃痛地砸牆,發出微小的震動聲。他似乎侷促不安,手搓著頭髮,站起來又坐下。
他是不願我看到這副樣子的,可我現在和他只有一米的距離。安靜的夜晚,我們之間只這堵門,我卻找不到鑰匙開啟。
我順著門自然滑落,靠著冰涼的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