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春樹表情冷漠:“你知道自己現在這副熊樣有多蠢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我認為韓初有必要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十足的偽君子。”
“你不知道,騙我啊,我信?快點把影印件交出來,快點!”木師翰吼叫著朝閔春樹跑過去,捏緊帶血的拳頭,揮舞過去,卻只碰到他的衣領。閔春樹撤開身,膝蓋重重頂在木師翰的肚子上,趁木師翰抱著肚子作嘔時,一拳擊中臉將他打到在地,衣兜裡掉出一個盒子。
木師翰沒吃飯,又很疲勞一直沒能站起來。閔春樹走上前,拉起已經快癱倒的他:“剛才那拳是我還你的,現在這拳是我替郝澤澍教訓你的無禮。”他一圈擊中木師翰的鼻子。
木師翰像只娃娃落在地上,撐起抖動的身體,弓著腰爬起身,一地他鼻血的圓斑。但是他的腳撐不住,再次重重摔到在地。
閔春樹蹲在他面前:“兄弟,還撐得住嗎?”他看了眼皮青臉腫的木師翰:“如果是男人的話,就把牙給我咬緊了,雖然我沒有資格,但還是要替韓初教訓你,這拳是她的。”
這下木師翰徹底喪失了行動力,狼狽不堪地伏在馬路,滿臉是血。他下意識摸了摸衣兜,眼睛已經腫的只剩下縫,看到那個掉落的盒子,掙扎地爬過去。
我在車內心如絞痛,想讓閔春樹停下來。可是我一旦發生,便會被木師翰發現,他可能會奔潰。我必須捂住自己的嘴,不願他再多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他撿起那個盒子,開啟看看,又擦擦上面的灰,重新放回口袋。我見過那個盒子,知道那裡面裝的什麼。
木師翰無力抓著閔春樹的褲腿,哀嚎著,他居然在哭。
“求求你放棄好嗎。不然我就什麼都沒有了。求求你,別讓她痛苦了,別讓我前功盡棄,我也不能失去弟弟,我真的會一無所有。我保護了你們所有人,你們不能都要來恨我。為什麼都想要真相,真相有個屁用,我可以給你們所有的幸福,為什麼還要真相。我承擔了一切,即使沒有回報,也不想有報應。”木師翰不知道和誰對話。
閔春樹沉重嘆氣:“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到底要說多少遍,你和郝澤澍的矛盾我不知道。我是為了來找郝澤澍的。韓初手機也關機了,我想她也許會知道,誰知道遇見你個瘋子。”
木師翰終於,鬆開手,伏在地上像個失敗者。
“我不懂你的意思,但大概知道你做了不光彩的事。你沒權利主宰別人的選擇權,”閔春樹居高臨下:“你最好坦白,她有權處理你這樣的渣滓。不然你對她的喜歡只是褻瀆。”
“你根本不懂,她只會在痛苦中。只有我能救她,只有我才能保護她。你們只會給她帶來無窮的傷害。她很善良,根本無法承受你們任何人的感情壓力。”木師翰朝他怒吼著。
閔春樹不屑一顧:“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幅樣子特別像條狗啊。那我就用你的話再送給你,你給她的感情壓力比任何人都大。別忘了你才是這些年真正令她東躲西藏的元兇。”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可是我害怕失去她,我不能失去,你怎麼會懂。”木師翰捂著心口痛得五官扭曲。
“我當然也懂,不比你差。不過你真的很幸運。”閔春樹苦笑道:“那個影印件已經燒燬了,我沒看裡面內容。你可別報警啊,我都怕你又弄些丟人的小動作。”
木師翰扶著車,站起來:“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沒用的話。”
“當然不是,我只是來打你的,解氣了。”閔春樹伸個懶腰,朝我這兒喊:“郝澤澍,你還不快走。”
我和師傅晃過神,迅速離開。閔春樹沒立刻離開,留下來扶著木師翰進車,幫他清理傷口。
剛才木師翰的或瘋狂或頹喪的樣子,始終在我眼前縈繞。他何時變成這樣的?我記得高中時,他站在主席臺上代表發言,一身陽關的白襯衫少年是我最美好的回憶。他站在臺上純粹的少年微笑絕不可能是裝出來的,而和如今的他相比,過去更像幻影。
難道是我把他變成這副樣子嗎,是我奪取了他的陽光和善良嗎?
我一遍遍發問,最後得出的都是同樣的結果。
是,是我。
與其說,是木師翰導致我痛苦的根源,不如說我是他絕望的開端。我們互相不經意地傷害著彼此,以愛的名義,把雙方用距離刺出千瘡百孔。
他代替我落入泥潭,再難脫身。口口聲聲他的錯,其實是我們的錯。他承受著掩蓋真相的痛苦。他說的沒錯,真相如此痛苦,一定是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