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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我害死的,我告訴你,我一直在忍耐著他的殘忍,等著對他死心,那樣我就可以將所受的一切屈辱痛苦百倍償還,可笑的是,他竟早一步戰死了,他生不能償還我,我就讓他死後身敗名裂,到地獄也不得安寧!

淳于月被她的恨意震懾,竟不知該說什麼,這幾年聽了不少她荒唐的傳言,多數也只是淫穢的汙名,卻也無實質性的惡行,若真說有,大概也就是柳莊平那一件了,所以她也並未理會她太多,卻不知她竟這樣的為情所傷,這大概就是師傅所說的:對人對事皆不能以表面而下定論的緣故吧。

淳于芯看著淳于月眼裡的情緒,心裡也禁不住感慨,她們兩姐妹竟這般相像,一樣的被人唾棄,一樣的無可奈何,這大概也是她方才願意站出來幫她一把的緣故吧,不過,她卻不會與她一樣傻,舍掉自己去全什麼大義,不給她使絆子已經算是盡了姐妹之情了。

她懶得跟淳于月在此吹冷風,轉身帶著侍從離去,走了幾步忽然又頓住腳步,並不回頭看她,只問出心中所想:你與南宮逸周旋多年,真的沒有絲毫感情麼?

思念被刻意壓制,表面似乎能消匿無形,可一旦被揭露一角,便會潮水潰堤、氾濫成災,淳于芯看似無意的一句試探,戳破了淳于月心裡所有的固防,往日種種的恩怨糾葛都席捲而來,喜怒哀樂,愛恨苦痛,全然入心,她不願敗給自己,拳頭在袖中緊緊攥著,藉以支撐面上完美的笑容。

方才座間的一席冷眼旁觀,除了幾個是她先前早已說服的人外,其餘那些無論是贊成還是反對的人都有著各自的盤算,其中到底誰是隻為自己的小私小利、誰又是受了別過的收買,她一時之間還真難辨清,不過有些已經漏了絲絲痕跡,稍待時日便可摸清,至於隱藏的稍深一些的,看來得另想計策了。

正思索間,林閩匆匆來報:宮門口有一人自稱冷子軒,千里迢迢來拜見公主,已經等候多時,不知公主是否。。。

他話還未說完,面前的人影已經閃離,後邊的話斷在了喉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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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急促卻姿態穩重,威冷的氣勢籠罩四周,讓十米之外的宮人都俯首帖耳,不敢側目,這便是此時冷子軒眼中的淳于月,她再不是與他嬉笑耍鬧,使些小把戲捉弄他的那個比風還灑脫的女子了,此時的她,是擁有帝女的無上權威,有著殺伐決斷、俯視群雄的凌厲霸氣,有著氣吞山河的傲然,這樣的她,卻讓他生出欲哭無淚的悽愴。

彼此對視良久,都暗生滄海桑田之感,淳于月清幽含笑,走出宮門,抬手做請,邀他同遊皇城大街,冷子軒靜默相隨,冰雪消融後的羊城大街,春意盎然,洋溢著無限生機,如今的淳于,在丞相駱忠和其子兵部侍郎駱子睿的共同努力下,雖不能和鼎盛時期相比,卻也豐衣足食,安居樂業。

行至繞城河畔,兩人上了遊船,親自執槳,手腕輕動,撥水而行,船到了河心,冷子軒才起了話題:最近發生的事我已聽聞,月兒,你真的打算與尤國正面為敵麼?

淳于月執槳的手凝了凝,瞬間又恢復,槳動之處,水紋一圈繞著一圈,在遠處纏繞成網,誰都似圍住了前者,又被後來者圍困,一如當前的局勢:如果沒有選擇,我會義無反顧!

她清冷的聲音無波無緒,他卻聽出了山呼海嘯之音,如果曾經她的執著只是為了淳于萬千的生靈,今日她執著的,大概就是那些為她出生入死的朋友,他無法置評她的選擇是對是錯,畢竟,生而為人,立足於天地間,總有些必須要守護的東西,有著必須要做的取捨,誰也不能例外。

他不能勸說,無法阻止,至少,想要站在她的身邊:既然如此,讓我留下來幫你,你身邊,總得有個知心可靠的人才行!

淳于月怔怔的看著他,眼中滿溢感激,卻無半點動搖:不,你有著自己的幸福,那是我所渴望卻無緣擁有的,你只要替我保護好就行,你為護城牆設計了精妙的機關,又給衛越提供了充足的兵器,已經為我做得足夠了,接下來的路,我已經決定自己走,那些已經卷入太深的人,我只能說聲抱歉,而你,我不允許再深陷。

他就知道她會拒絕,忽然露些小計謀得逞的笑意:可是我這樣大張旗鼓的來找你,已經向所有人表明了姿態,我會支援你,你拒絕也無用,我已經進入這個圈了。

淳于月笑容裡多了些無奈,卻毫不留情的指出:參與密謀的人會光明正大的接頭麼?

冷子軒愣怔片刻,臉上有些挫敗的失落,他雖在江湖闖蕩多年,卻以行事光明磊落而得名,在權謀算計上好似涉世未深的孩童。

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