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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突然間橫生枝節,霍仲亨遇刺受傷,一個亂子打破了日本人部下的瞞天殺局。如此一來,誰也猜不到他究竟要做什麼,就算誰都不信,明知遇刺只是一幕煙幕彈……那麼,這煙幕彈是給誰看的?他又是否確信妻兒果真落在佟孝錫手裡?
只有獵物,才會朝著陷阱一步步走進去。而霍仲亨不是,他一向是最好的獵人。他們將霍仲亨當做一隻被瞄準的野獸,只待扣動扳機。他卻突然消失在視野裡,不聲不響,無形無跡。
“佟孝錫現在定是慌了,因而不顧一切封鎖鐵路抓捕我們。”子謙一面笑一面咬牙忍著。
四蓮幫著念卿,正給子謙傷口換藥,將繃帶拆下重新包紮。還沒長好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他硬是一聲不哼,仰著脖子故作談笑風生。
這倔強德行和某人一模一樣,念卿啼笑皆非瞧著他,想著仲亨年輕時候的樣子,只怕如出一轍。心中不覺柔軟,頰上浮起嫣然。子謙忘了下半句要說什麼,呆看她,忽覺傷處一緊。
“喂,你!”
四蓮猝不及防被他抓住手腕,只聽子謙嚷:“綁這麼緊,這丫頭想勒死我!”
“不是,我……”四蓮傻了眼,霎時間面紅耳赤,不知如何辯解。念卿也被子謙突轉惱怒的樣子嚇了一跳,卻聽他哼聲一笑,“輕點好嗎?我又不是粽子!”
念卿忍俊不禁,四蓮僵了一刻也撲哧笑出聲來,趁機從他掌心掙脫。
藏匿在夏家已是第五天了,有四蓮裡外照應,比預想中安全了許多。
馬車上那軍官一番話已令四蓮猜出幾分內情,當時本有機會呼救的四蓮,卻以沉默保護了車中的念卿和子謙。既已同舟共濟,念卿索性向她表明了身份。
夏家是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平日裡受慣兵痞惡吏的欺壓,第一次見到這等大人物,卻絲毫沒有凌人之勢。霍夫人雍容沉靜,待人溫和,早令四蓮心生好感;傷病在身的霍公子,更激起少女憫柔之心。
一連五日的*,令城中人心惶惶,要打仗的訊息傳遍街頭巷尾,不能出城避禍的老百姓只好屯糧搶米,藏起家中細軟財物,終日提心吊膽,不知哪一天就大禍臨頭……誰也沒有閒心管他人閒事,夏家豆腐鋪子突然歇業,終日門窗緊閉,看在街坊眼中也只當是避禍去了。
念卿與子謙從醫院逃走,引來一番搜捕,所幸只被當做霍夫人的隨從,並未引起重視,軍警找了兩日不見蹤跡也就不了了之。蕙殊和許錚被當做替身捕去,真正的霍夫人和霍公子就藏匿在他們眼皮底下,卻沒人注意到這毫不起眼的民宅。
只有那姓田的軍官偶爾上門滋擾四蓮,引得一番虛驚。
四蓮頗為機靈,假稱家中來了遠房表哥和表嫂,表哥正在病中,不便有客打擾……起初那軍官執意要進去檢視,侍從藏在門後隨時準備動手。念卿隔著門簾,和他打了半個照面,佯裝咳嗽得厲害,拿帕子掩著嘴說:“我男人怕是得了癆病。”
這句話令那人跨進門檻的一條腿,頓時收了回去。
念卿在門簾後面裝咳,咳得撕心裂肺。那人再也沒有遲疑,避走猶恐不及。
子謙在炕上蒙著頭笑得直抖,見念卿一額冷汗地進來,故意學肺癆咳嗽,氣得念卿揚手便要打他。雖是落難狼狽、擔驚受怕的日子,倒生出患難與共的情分,令念卿與子謙平添默契。隔在兩人間的尷尬往事,像是暫時淡去。
外間戰事一觸即發,城中軍警日夜*,逃出城去的希望一日比一日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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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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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記 蚌鷸爭·父子隙(3)
除了等待轉機與救援,再也無計可施。
大雪初霽,天色放晴,屋簷下冰凌融化,雪水濺落窗臺。
寒冬天氣呵氣成霜,不覺已是第六天了。仍然沒有轉機,只有壞訊息一個接一個傳來。
佟孝錫在北平宣佈自己就任陸軍總司令,同時以總理府的名義任命其父佟岑勳為西北路巡閱使,調遣佟帥舊部駐防西北。這算是徹底截斷了佟帥的後路,將他留在老巢的兵馬也抽走了。
霍仲亨傳出遇刺訊息後,再無動靜,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城中戒備森嚴,念卿再不敢派侍從外出打探訊息,唯一的訊息來源便是四蓮。藉著每日巡邏的機會,四蓮設法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