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點熱水洗罐子嗎?”
何氏答道:“婆婆說你們平日裡上山砍柴不容易,叫省著點用!”
“可這是油罐子,不用熱水,哪裡洗得乾淨!”大光看著盆裡水面上漂浮的一層白花花的油膩,皺著眉頭說:“還有,家裡的豬油尚有滿滿一大罐,夠吃到明年開春的,你這樣早洗油罐子做什麼?”
何氏看了丈夫一眼,低下頭,輕輕說:“婆婆說你前日帶回的那一刀子肥膘肉,要是紅燒吃了,怪可惜的,乾脆煉油算了!”
大光見那隻大油罐已經被她擦洗得差不多了,就說了聲,也罷,我來替你切肉吧!
何氏微微一笑,朝桌邊努了努嘴:“我早就切好了!”
大光一看,果然見那張榆木大方桌上一堆白花花的老肥膘肉,就笑道:“那我來燒火,你煉油。”
何氏點了點頭:“你剛從外面回來,身上寒氣重,到灶下烤烤火也好!”
大光鑽到灶下,抓起一把幹稻草,取出火石點燃,就往灶洞裡塞。
何氏見了,忙道:“大光!這稻草是留著引火的,我平日燒得都是松枝,你趕快填松枝進去。
大光看了一眼那堆在灶後那半青不黃的馬尾松枝,上面還有稀疏的積雪,就說:“這松枝本就沒朽,上面還有雪水,怎麼燒啊!”
“婆婆說了,若是都燒稻草,不到開春就要花錢去買了,配些松枝燒,也好省些錢!”何氏一邊說,一邊將榆木桌上的肥肉用菜刀撥進一個大瓦盆裡。
大光一想也有道理,就拿起一根松枝,折成幾段,塞進了灶洞裡。
那些發青的馬尾松毛本就很難點燃,再加上又沾了積雪,登時將灶裡的火光撲滅,接著一陣陣嗆人的濃煙就從灶底冒了出來。
大光被嗆得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嗽的聲音驚動了在堂屋烤火的楊母,她推開堂屋的門,走進廚房一看,便扯起粗嘎的嗓子叫道:“大光!你一個男子家,到廚房做什麼!快到堂屋烤火去!”
大光無奈地笑了笑,便隨娘去了堂屋。
堂屋裡,樟木打造的案几上供著楊大光父親的牌位,案几下,一盆炭火燒得旺旺地,整個屋子溫暖如春。
楊大光的弟媳婦翠娘和楊家小妹楊桃圍坐在火盆邊,一邊納著鞋底,一邊低聲說笑。
楊大光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