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少爺好賭,常常叫人追著屁股討要,以往吃了不少苦頭,如今攀了侯府,本應不再懼怕這些,可不知為何,第二日丑時那時卻又驚慌逃竄,連話都來不及說。奴婢曉得他這一躲定又是半個月不敢露面,所以才……”說完偷偷看了一眼張勇。
梁祈還要再說,卻見冷臨微微前傾了身子,眯著眼睛問道:“你說,第二日丑時鄺貴回房後,一句話都未說,只是捲了金銀細軟便離開了?”
那丫頭驚恐著雙眼點點頭。
“那你可看清,他有何異樣?與平時相比有何不同?”緊盯著那丫頭的眼睛,冷臨又問道。
“並無異樣,黑燈瞎火的,我也……”那丫頭說完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忙道:“想是怕人聽到,動作放得很輕,其他的沒什麼異樣。”
“當時屋裡並未點燈!”冷臨問道:“你如何確定那就是你家少爺?”
“雖未點燈,但藉著月光還是看得清的。他還是那件綠色衣衫,還是兇巴巴的。”那丫頭越說越低,幾不可聞,想是平日裡也很懼怕鄺貴。
“這麼說來,你並未看到鄺貴的臉,只憑衣著和習慣來判定,是也不是?”冷臨坐回去,手搭在扶手上,釋然問道。
那丫頭想了想,不解地點點頭。“是。”
冷臨又沉默下來,手指刮划著拇指上的扳指,若有所思。
梁祈偷眼看了看冷臨,輕咳兩聲說:“冷大人,古大人,那陪同鄺貴去春香樓的小廝,也一併羈押起來了。”
“帶上來吧。”冷臨停止刮劃扳指,打起精神來。
古陣捏著下巴說:“看著又不像,他們二人又不像是兇手。”
“看,永遠看不出的。”冷臨說話間,那小廝已被帶了上來。
“小的鄺大頭給各位大老爺磕頭了,大人們辛苦,小的代我家少爺給各位達人磕頭了。”鄺大頭賊眉鼠眼,邊說邊盯著冷臨的靴子說話,一臉忐忑。
“細細說來,你陪你家少爺出門後,直至發現他不見了蹤影,這期間都發生了何事?”冷臨問道。
“那日我家少爺,本是宿在房裡的,可半夜又起來了,要小的跟著出去。小的以為我家少爺是想去賭坊,沒想到卻去了春香樓。少爺他頭次來大興,不熟這邊,那老鴇便介紹了一個姑娘給少爺。少爺進去後,小的就在外頭等著,誰想這一等就等到快天亮。小的以為我家少爺睡在裡頭了,沒想到到了天亮去叫門,那姑娘卻說我家少爺半夜就走了,小的這便回來報信,那張家公子才報了官。”鄺大頭越說越哆嗦,想要看三人看自己的眼神,卻又不時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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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梁知縣寬人律己
第五十六章梁知縣寬人律己
“鄺大頭;你可知做假供,罪該幾何!”冷臨唇沾著茶壁;抬眼問道。
“小的;小的說的都是實話。”鄺大頭腦門見了汗,冷臨一看其神色有異便知有貓膩,將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說道:“你的話真與假;找來那春香樓姑娘一問便知。”
“小子;你是沒嘗過我們錦衣衛的手段,你這副身子骨,不消半宿便會皮開肉綻;生不如死。”古陣聽了氣急,那春香樓姑娘說的明明不是這般,於是笑嘻嘻抽出短刀,抵在鄺大頭下巴上來回刮磨,一臉奸笑。“你是一宿都在春香樓候著嗎?雖說你不起眼兒,但還是有人瞧見你天明時分才從外頭溜進來,又去了叫門。莫非在別處將你主子害死了,又佯裝不知返回春香樓,裝模作樣!”
“大人,不是小的,是那戲園子裡的人,定是那戲園子裡的人。”鄺大頭見隱瞞不了,激動地說:“我家少爺找了春香樓姑娘之後,不到一炷香功夫便出來了,小的見少爺沒叫小的,小的便偷著跟了出去,他是罵罵咧咧地一路去了戲園子,想是喝了酒,路都走不穩。”
“你為何不上前跟著?”冷臨問道。
“他從沒拿小的當過人看,小的不想管他死活。況且他又沒叫小的跟著,多做多錯,不做不錯,小的這條腿就是他打瘸的。”鄺大頭邊說邊低了頭,聲音裡帶了哭腔,又道:“小的妹子也是被他佔了身子,小的一家是奴僕不假,但小的只是不想為他賣命,可卻未動過歪心思。少爺他敲開戲園子後門,進去後就沒出來過。小的在門口等了許久也等不到,似乎還聽到裡面有喊叫聲,小的有些怕了,若是叫老爺知道小的袖手旁觀,小的一家都會沒命,這才又返回春香樓,詳裝不知去要人。
“看來,還得從戲園子入手。”古陣起身,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