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踹了鄺大頭一腳,罵道:“你這人頭先存在你肩膀上,若叫老子發現有半句假話,立時取了來做尿壺!”
鄺大頭連道不敢,憂心忡忡地重重磕頭。
審完了這三人,事情有了變化,原本可以確定的又有了疑點,原本不確定的卻有了一定程度的可信度。如今看來,極有可能如鄺大頭所說,鄺貴去了戲園子後再未出來。此時已近丑時,三人不敢停歇,連夜趕去戲園子。
到了戲園子,便見園子裡裡外外早已被衙役圍住,水洩不通。進了後院,班子裡的人都被集合在院子裡,見冷臨三人進來後,俱都抬眼看去。
冷臨走到班主面前說:“你可問仔細了,第三日丑時前後,你這班人都在何處?”
班主連忙上前幾步,哈腰抬頭說道:“小的盤查了,第三日那日都在院子裡,這幾個累了兩日了,吃了飯都早早歇下,未出這院子。”
冷臨聽了轉身看去,只見崑崙奴兄妹倆正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便問:“恨不恨那日前來尋事的人?”
崑崙奴兄妹聽不懂,班主趕忙嘀咕翻譯了幾句,那兄妹倆這才用力點點頭,也嘀咕了幾句。
“大人,他們說。”班主猶豫了一下,也不敢隱瞞,便硬著頭皮翻譯。“恨。”
冷臨原地走動,一直盯著崑崙奴兄妹看,末了叫人去他倆的屋子搜查,一無所獲。
“什麼聲音?”古陣問道。
“前面鬧耗子,這來瞧戲多帶著嚼用,有時清掃不及,那耗子便有了口福。”管事的熟悉這園子,忙上前回答。
古陣不再問,看了看前臺方向收回目光。冷臨也聽到前面的聲音悉悉索索的,斷斷續續就像是老鼠啃食東西的聲音。
冷臨一間間屋子看,均未發現端倪。一夜過去,天已經亮了,眾人俱都疲憊不堪,尤其是累了一晚的珍珠班的人更是撐不住,但仍不得不站著。“這黑燈瞎火的,有油燈也不頂事,看不真切。”古陣埋怨道。
“大人,這天看著馬上就亮了,這有間空屋子,要不您先歇歇,待天亮了再檢視一番?”管事的有眼力見,忙上前說道。
“你去躺會兒,走時再叫你。”見婉蘇萎靡不振的樣子,冷臨說道。
婉蘇本想推脫幾番,但身子實在受不住,便迷迷糊糊跟著管事的進了屋子,一頭栽到床上,只覺得頭疼欲裂。休息不好便是這般,婉蘇只覺得困極了,但卻死活睡不著,真是折磨人。
似乎天亮了,外面又開始翻騰,似乎是挨個房間地搜查,一處都不放過。屋子裡又有蒼蠅,嗡嗡地飛來飛去,吵得人心煩。
婉蘇索性坐起來,環顧四周,這是間普通的屋子。普通的木板床,鋪著厚厚的棉褥子,屋子陰涼,所以在這並不寒冷的季節也不會很熱。屋角有張八仙桌,想是日頭久遠都已脫落了油漆,斑駁的很是陳舊。蒼蠅仍舊嗡嗡不停,婉蘇走下床,來到八仙桌旁,見那落在桌角上,便煩躁地將其趕開。
沒想到蒼蠅很快又飛了回來,死皮賴臉地又落在那桌角上,再趕再落。
婉蘇愣住,莫非有血跡!那些書籍和影視作品裡,蒼蠅就是奔著血跡去的,這點也被用在破案的關鍵證據上,殺過人的刀即使再洗,也會招來蒼蠅。
婉蘇貼近了細看,雖看不出有絲毫的血跡,卻見桌上有一處新鮮的破損。
像是什麼利器砍過,這珍珠班裡面,有利器的只有那東瀛人,其餘人不是用鎖鏈火球便是其他,只有東瀛人用的是刀。
“少爺。”婉蘇剛開啟門,冷臨便搜到這處屋子。“少爺,您看。”
冷臨看了八仙桌的那角,說道:“我已命人尋找那東瀛人,此處砍傷也有可能是他在屋子裡練刀所致,不過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此人,想來應是有些端倪。”
“那這血跡呢?”婉蘇堅持問道。
“所以要找到這東瀛人審個清楚。”冷臨心裡也鎖定了兇手,怕正是這東瀛人,但懷疑歸懷疑,還是要找到人之後審個清楚明白。
戲園子仍舊被圍著,三人出了門便往縣衙趕,剛到門口便見那憨老爹的兒子二憨正憨憨站著。
“二憨,昨日出去了,這是銀子,快拿去抓藥吧。”梁祈上前幾步,掏出銀子給了二憨,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其趕緊回家。
“俺爹叫俺問,那無頭案子如何了?”二憨傻傻問道。
“就差個人頭了。”梁祈一陣感動,心道憨爺爺還惦記著自己,又覺得二憨也不明白這刑獄之事,便隨口說道。
二憨也不會客套,接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