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剛落,便聽巷子口處傳來腳步聲。
冷臨忙拉著婉蘇躲進柴草垛後。
“少爺?她們說什麼了嗎?您為何不叫奴婢聽?”婉蘇睜大了眼睛,一臉純真地看著冷臨。
紅雲本已漸漸消散,見婉蘇又問,冷臨清清嗓子轉頭說:“她們在說關府下人怎麼偷懶耍滑的事,你個小丫頭莫聽,學會了轉過頭來對付我,可如何是好?”
回頭撇撇嘴,說得很有道理,且切合實際,婉蘇不得不佩服冷臨,四肢發達頭腦也不簡單。
院門被開啟,進來一個婆子,佝僂著腰挎著籃子。她的眼睛似乎有些辨識不清,往前探了身子試探性問道:“是閤兒嗎?閤兒來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小晨曦的長評,那個,今兒雙更哈,晚些時候大家來刷刷刷。
☆、第四十四章心愴然回憶又起
第四十四章心愴然回憶又起
屋門開啟;穿戴整齊的關百合走了出來;緊走幾步攙扶住那婆子說道:“娘;女兒來了;這些日子您可好?”
“好;娘好著呢;你可有些日子沒來了。”那婆子說是婆子;其實年紀不過四十;只不過因操勞過度及沒有條件打扮;常年做粗活;便似上了年紀的。慈愛地伸手拍拍關百合的手背;微笑道。
“娘;他們家出了些事情;女兒不方便出門的。”關百合扶著她;略一遲疑回答。
“閤兒,怎可如此說話,那是你家,怎可開口閉口他家,你這孩子。”關百合的娘聽了她的話有些不悅地站住,掙脫了關百合的手。
“娘在哪兒,哪兒就是閤兒的家,那不是閤兒的家。”關百合倔強道,也側了身子撅起嘴。
“老婦人,您快進屋歇歇,奴婢扶您進去。”觀荷忙上前緩和,隨即衝著關百合擠擠眼睛。
“你也不小了,從小娘是如何教你的,那是你父親,那是你嫡母。”關百合的娘越說越氣,竟將籃子丟到地上,衝著關百合說:“那是你的根,回去,回去,再不要來。”
關百合猛地回頭,一臉的怒其不爭,咬咬嘴唇說:“那是我的父親,卻從未抱過女兒,那是我的嫡母,卻只想著拿我當她親女的墊腳石,我的根已經爛了,晚了。”說完哭著跑出院子,觀荷忙安慰了關百合的娘兩句。
“還不快去跟著。快去。”關百合的娘辨不清方向,只衝著大門方向哭著說道。
觀荷忙跑了出去,只留這個老婦人在院子裡低低哭泣。
過了許久,關百合的娘蹣跚著,摸索到大門處,狠狠心關了門,靠著門板捂住臉頰,淚水卻順著指縫間不住流淌。
“哪個?”關百合的娘眼睛不中用,耳朵卻比旁人靈敏些,猛地問道。
“你就是關百合的娘?”冷臨早便準備走出來,婉蘇忙跟了走上前。
“我不是,不是,老婆子就是個廢人,閤兒的娘在府裡,是夫人。”關百合的娘緊張地擺手,雖看不清冷臨面貌,卻能感受到對方的氣勢。
冷臨不語,彷彿看到以前的自己。回身看看這簡陋的屋子,雜亂的院子,兒時的一幕幕湧上心頭。他從未見過父親,記憶中只有一個少言寡語、常將自己關在屋裡繡花的母親。若沒有冷管家的照顧,冷臨甚至無人說話,可一個五十幾歲的老者,又要做所有的活計,能有多少時候陪自己呢。所以冷臨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一人玩泥巴,拿著木棍在地上寫寫畫畫,大些了更是隻能獨自坐在樹下看上面的鳥窩、飛蟬、還有路過的大雁。它們都比自己幸福,都比自己自由。它們由老鳥帶著,可以嘗試著越飛越遠,自己只能坐在院子裡。
從那時起,冷臨便不想再說話,他喜歡自己想事情,自己去體會這世間的種種。
日子平淡卻無憂,直到母親抑鬱成疾離去。冷管家險些哭瞎了雙眼,自己跪在靈前卻沒有一滴眼淚,他覺得母親的永遠睡去是一種解脫,至少她可以不必再整日對燭空嘆,至少可以不再哭瞎了雙眼。
冷臨沒有眼淚,卻病了一場,直到一年後才漸漸好轉,卻已不能再……
冷臨站了許久,關百合的娘見對方不說話,心虛地說:“是奴婢錯了,奴婢決不再見閤兒,求您轉告夫人高抬貴手,求您了。”
關百合的娘猶自哭泣著,冷臨卻已走出院子,失魂落魄地沿著巷子走著。
婉蘇不知發生了何事,卻也覺得冷臨不對勁兒,便幫著將門關好,急忙跟上冷臨,攙扶著他一起走。
冷臨只覺得心裡疼得慌,卻無半滴眼淚,此時的自己應是極其悲傷的吧,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