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的暮色裡,不甚惹眼。
“少爺?”婉蘇想起那珠子,還有關百合此時的出現,輕輕問:“關百合待丫頭極好,特別是與承春很投緣,會不會是那觀荷嫉妒承春得了主子的寵愛,便趁著承春被陸仁折騰得精疲力盡之時,循著他留下來的手指印,一鼓作氣將承春掐死。”
“那珠子作何解釋?”冷臨緊盯著暗影裡的關百合,見其一臉悲慼和憂傷,嘴裡似乎還默唸著什麼。
“怕是看中承春,便將珠子賞了她也未可知。”婉蘇說道。
冷臨不語,只見關百合啜泣起來,拿了字畫扔到火堆裡,燃起一叢火苗。
“小姐,是她沒福氣,奴婢扶您回去吧。”觀荷不忍,上前輕勸道。
關百合木然搖搖頭,又取下手上的一根紅繩,拿到唇邊輕吻,隨即也投入火堆。
雖聽不到主僕倆的對話,但婉蘇仍然能看出關百合心中的傷悲,再看那字畫,想必是為承春祭拜的。
火焰燃盡,觀荷扶著關百合偷偷離開西廠後門,冷臨便棄車遠遠跟上。冷老二先行回府,婉蘇自然得跟著冷臨,兩人沿著街道,藉著行人的遮擋遠遠盯著那對主僕。
觀荷扶著關百合,不時回頭張望,生怕被人看到似的。兩人路上還進了幾個綢緞莊及胭脂鋪,裝作挑揀一番,這才快速轉過街角,只隱沒在巷子深處一棵老槐樹後。
婉蘇趕緊走幾步,待到老槐樹近前,這才慢慢靠近。
咻,咻。婉蘇回身擺手,示意冷臨可以靠近了。
冷臨輕步來到近前,將婉蘇拉到身前。
“少爺,是所宅子,關了門了。”婉蘇衝著老槐樹後努努嘴。
冷臨探身看過去,果然是扇大門,黑漆的木門有些斑駁,剝落了的地方露出木頭的材質,爬著幾隻螞蟻。
冷臨忽地只覺腦門發緊,兒時的記憶湧上心頭,這情景太過相似。
“少爺?”婉蘇拿手在冷臨眼前晃晃,忽被其捉住。
“莫出聲,我們進去。”冷臨說完一手抱著婉蘇攀上牆頭,再一縱身輕輕落了地,動作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婉蘇還未緩過神來,便被他拉著躲進了院角處堆著的茅草堆後,靜聽院內的聲音。
婉蘇撫撫自己胸口,鎮定下來偏頭看向冷臨。沒想到這傢伙身手還挺利落的,絕不是以往那般宅男模樣。
冷臨感受到婉蘇的目光,低頭看去。
“少爺好身手。”婉蘇訕笑道。
冷臨見婉蘇一副討好樣,不覺好笑,說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聽聽。”
“少爺去東屋,奴婢去西屋。”婉蘇指了指房子兩側。
說完後,兩人便分頭行動,冷臨輕輕來到東邊,婉蘇則蹭到西側。
屋子裡灰暗得很,沒有燃起火燭,卻有人聲。
婉蘇將耳朵貼上去聽,臉一下子紅到耳根處。
“小姐,奴婢一輩子都是您的,小姐。”癢到人心底的聲音,酥到人骨子裡的嬌嗔,肌膚摩擦的聲音,喘息不止的盪漾。
婉蘇忙往後退了退,見冷臨走了過來,趕忙做出一副懵懂狀。沒辦法,不是咱裝綠茶婊,實在是不能叫人看出自己什麼都懂,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想是那側無人,一無所獲的冷臨見婉蘇聽了許久,便過來檢視。
婉蘇走開幾步,拉著冷臨傻傻地說:“好像有人,聽不真切,好奇怪的聲音。”
冷臨聽了湊近視窗邊,一聽便渾身不自在起來,想要離開卻又不能,保不齊兩人說著說著便會說出到底是何人殺了承春。婉蘇見冷臨肯定也聽到了那聲音,若是自己站遠了不跟過去,定會被懷疑早聽到了那羞人的聲音,便硬著頭皮一臉不明地靠上前。
冷臨不及婉蘇這般臉皮厚,隨機應變,嚇得趕忙將她攬到懷裡捂住其雙耳。
不厚道的婉蘇裝傻裝到底,不解地抬頭看向冷臨的臉,見其滿頰紅雲,正處於極度緊張中。突生玩鬧之心,閒來無事逗逗他也是有趣的。婉蘇緊盯著冷臨的眼睛不放,一臉的懵懂,簡直叫他不知如何是好,卻又偏偏什麼都不能說。
隨著j□j的到來,屋裡漸漸安靜下來,冷臨這才鬆開了婉蘇的耳朵。
“小姐,您莫要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左右是她沒有福氣,不能伺候小姐!”觀荷溫柔說道。
“都是男人,個個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個個都是禽獸,個個都是中山狼。”關百合恨恨道。
“小姐,老夫人快回來了吧?快些收拾吧。”承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