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蓄水?以往也蓄水嗎?發現你家二少爺屍體時,缸裡可有水?”冷臨忽地想到了什麼似的,連連問道。
那下人見冷臨開口,不敢怠慢,老實回答:“大人有所不知,這缸裡得稍稍蓄著些水,不然白日裡,日頭大了會曬裂的,小的就是負責這事兒,每隔半個時辰便來蓄一次水。”
“那今日你前來時,可有發現這水缸有何異樣?或者說,還有水嗎?”冷臨又問。
“回大人的話,今兒日頭尤其大,沒水了。”那下人瞧見冷臨一臉嚴肅,認真回答。
“你家二少爺被發現時,身上可有被浸溼?”冷臨問道。
“回大人的話,沒有。”那下人見冷臨面容嚴肅,也不由得認真起來。
“仵作,傳仵作到驗屍房。”冷臨急道,拉起婉蘇的手便往停放屍體的房間走去。
“少爺?”婉蘇被他拉得急,皺著臉說道。
冷臨忙停下腳步,心裡著急便對一旁的下人說:“叫仵作驗袁二少爺的屍首,可有中毒跡象或是**藥。”
下人不明所以,撒丫子跑走,待兩人走回驗屍房時,仵作正在阮公公身邊忙活著。婉蘇看了一眼阮公公的屍首,心裡又是惴惴不安。
“叫你驗袁甲的屍首!”冷臨提高聲音,喝道。
仵作也是區別對待,因阮公公是宮裡人,便覺得重要些,若是能有新發現,可就是大功一件,於是還未來得及檢視袁甲。見冷臨不悅,忙又開始驗袁弼的屍首,冷臨等在一邊,不自覺又開始刮划著拇指上的扳指,想來是心裡有事。
“少爺。”婉蘇輕輕拉住有些煩躁的冷臨,目光中帶了安撫。
冷臨低頭看,隨手將婉蘇按到椅子上坐好,臉上帶了笑。
“回大人的話,袁二公子有中迷藥的跡象。”仵作素知冷臨能耐,此時更是佩服,竟能未卜先知曉得袁弼中了迷藥。
種種都印證了自己的猜想,冷臨一時間有些激動,卻又忽地皺了眉頭。袁家五子是未時初離開戲樓,袁四袁五未時正返回,袁大袁三申時初返回。那麼,嫌疑人又增加了,袁家其他四子都有可能是殺害袁弼的兇手,事情也越來越複雜。
“少爺?”婉蘇見冷臨陰晴不定的面孔,小心翼翼地扯住他的袖子,試探問道。
“小婉,我想到了,兇手是如何殺了袁弼的。”冷臨說道。
“不就是勒死的嗎?難不成還是別的手法?”婉蘇不解。
因有仵作在,冷臨不想多說,便拿了勒死袁弼的牛皮帶子,將完蘇拉出來來到戲樓外。此時日頭已經沒那麼烈了,但還是燥熱得很,冷臨將牛皮帶字浸溼,放於日光可照射到的地方,牽著婉蘇的手靜靜坐下等候。
“少爺!或許袁弼是死於未時初到未時正之間,啊不,這麼說不準確,應該是,袁弼或許是從未時初便開始註定了要被勒死。”婉蘇看著牛皮帶子慢慢縮緊,直縮了半寸,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對手有趣,很有趣。”冷臨站起來,看著已經變短的牛皮帶子,心道若是未時日頭足時,這牛皮帶子縮回的尺寸和速度更甚此時,可見如若兇手先將浸溼了的牛皮帶子貼邊纏到袁弼頸上,但還不至於勒死的地步,那麼等到日頭曬乾了帶子,牛皮帶子便會一點點勒緊袁弼的脖子,袁弼的死亡時間也就成了未時正到申時初了,可其實袁弼早在未時初就已經註定了要死亡。
兇手製造了不在場證據,兇手可以在未時正返回,也可以在申時初返回,所以兇手擴大到死人,也就是袁家其餘四子,而且除了袁大凶嫌小一些,其餘人皆是同等的兇嫌,因為他們臂上有抓痕。
可見兇手必須將袁弼移至缸內的原因,除了有隱匿屍身的緣故,還有刻意製造更高的溫度和便於取水之故,因為缸內有水,且缸內的溫度比外部高,這也就加速了袁弼的死亡。
袁弼身著上好的綢緞衣衫,先前才沒看出其死前曾有水上身,此時卻已是知曉。冷臨眯起眼睛微微勾起嘴角,比起機械地破解一個個謎團,冷臨更喜歡這種帶有挑戰性的搏擊,兩個人在時間和技能上的搏擊。
☆、第九十三章計中計誰更高明
第九十三章計中計誰更高明
已有四名嫌疑人;還破解了作案的手段,冷臨此時卻是想不到阮公公因何被殺;因此傳了那日見過阮公公的侯府下人,詳加詢問。
婉蘇心裡有些不安;第一個傳來的正是那日帶自己到廂房休息的丫頭。
“奴婢那日是在別院伺候的;正好帶了冷大人您身邊的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