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風姿神態,是公冶爝一直渴望而不可得的東西,他想到每一次無論他多麼地努力,做出怎麼樣的成績,別人眼中都不曾有過他的存在,只要他一出現,他就會被比得像一塊汙穢的地底泥,毫無存在感。
公冶夙,他的存在便是一種藐視……
公冶夙身邊不知道何時多了兩個人,一個是青衣若竹般溫雅的止蘭,一個是玩頑稚嫩的青斛。
他們一直被公冶爝派人監禁著,但兩個人卻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裡的,他根本沒有接到通知,緊接著,他又看到了八歧巫師,跟八歧巫師身後蟄伏湧動潛現的一批隊伍。
公冶爝慘白的唇色嚅動,再僵硬地旋目轉了一週,他看到他集結召攏帶來的全部侍衛跟埋伏在暗處的精兵羽隊全部都將武器調轉方向,對準他們幾人。
——毫無疑問,他們反叛了!
公冶爝只覺壓抑在胸口的一口黑血噎得他呼吸不暢,心跳如擂猛敲,全身血液逆流,寒意從腳底貫至頭頂。
最終,真正屬於他的人,只剩下尤保護著一臉茫然失措的公冶筱蝶那一位巨掌佝僂著的大宗師,與被新娘子重挫得狼狽不堪的西*六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公冶夙,公冶夙,你好,你好得很,你簡直好得太狠了!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什麼族老要投靠我,什麼舉行婚禮,這一切一切這麼順利其實都是你故意整出來耍我的,是不是?看著我像小丑一樣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是不是很好笑,看我慢慢爬到最高處,再狠狠地摔下來,是不是痛快!?”公冶爝眼睛越瞠越大,眼底流轉著暗紅的厲色,終於明白了一切,他癲狂地笑聲,笑得聲嘶力竭,笑得滲人。
公冶筱蝶眼珠急轉,花容失色,提著裙襬跑到公冶爝身邊,害怕地抓著他袖擺叫道:“大哥,大哥……”
她雖然單純,卻也不笨,看如今的局勢,他們已經輸了,輸得一敗塗地,她從小便知道她的二哥雖然身體不好,但卻是一個厲害的人物,這一次若不是因為蒼帝的緣故,她必然不會這樣冒險著跟二哥作對的。
如今一切陰謀詭計被揭穿了,她念想著,到時候再跟二哥道個歉認個錯,二哥自小疼她,自然會原諒她的過錯,但她看大哥這模樣,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心底真心產生了恐懼,害怕真的會將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事實上,事情早在公冶爝兄妹跟蒼帝合作那一刻,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公冶夙聽到公冶爝的一番話,眼眸微蕩,激起萬千般情緒,他垂落眼睫,只輕輕道了一句:“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止蘭瞥了公冶爝一眼,一臉難看,而青斛卻譏諷地撇了撇嘴,真心為他的無恥吶喊助威,自兒個的錯,卻不懂反省,還怪別人挖個坑讓他跳,他怎麼不想想,牛不喝水能按得下牛喝水?
公冶爝笑聲嘎然而止,他眼眶漲紅如厲鬼一樣盯著公冶夙,一咬牙:“公冶夙,你別得意太早,老子就算是死,亦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他一把推開身邊的公筱蝶,手迅速按向挾手內側,“咔咔”一陣輕響,不給任何人反應,數十隻暗器便飛馳而出,擊向站在圓丘臺上的公冶夙。
“少主!”
離公冶夙最近的止蘭跟青斛率先做出反應,但箭矢太多,即便他們上前擋,也擋不下幾隻,靳長恭一早便留意到他們那廂情況,一察有異,當即身體甚至比思想更快。
她飛掠擋至公冶夙身前一揚寬袖急轉成旋,叮叮叮擋住暗器撒了一地,她身無中箭,但莫名地氣也滯了一滯地險些散了勁去。
“長恭。”公冶夙上前一步扶腳步有些虛浮的靳長恭,緊聲道:“你怎麼了?受傷了?”
靳長恭暗中也著急疑惑,她功力竟漸漸喪失,之前至少有剩五成的,如今只剩二三萬,究竟怎麼回事?!
聽到公冶夙緊張擔憂的聲音,靳長恭看向他,笑了笑,道:“沒事,不過等事情了結了之後,你如果不跟我好好地解釋,那你就有事了!”說到最後,語氣徒然變冷。
公冶夙表情一僵,繼而勉強笑道:“好,到時候任你處置,可好?”
靳長恭翻了一個青蔥白眼,推開他扶持,略一換氣,但見六鬼中的三鬼,與那保護公冶筱蝶的那位大宗師,四股合一再度又殺向靳長恭。
聽到前面一陣殺意撲天蓋地“呼呼”而來,她當即旋身舉掌迎上,掠起一道驚鴻身影。
她欲將戰局引離公冶夙等人,卻不想身後傳來一聲“長恭,快退!”公冶夙一慣冷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