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的聲音,竟破音驚悸地大叫起來。
靳長恭心驚,這還是第一次,她聽到公冶夙能發出如此慘烈的聲音,莫非——有危險?!
她迅速一回頭,但見公冶夙身後掠出幾道身影跟六鬼與那位大宗師纏交上手,看出那是他的暗衛,這六位暗衛武功詭魅犀利堪比大宗師級別,以六對四,自然,他根本不存在什麼危險。
正當她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鼻翼間拂過一道暗幽靡靡的香氣,隨即她便被強大地氣旋震飛,腦袋一片暈眩。
她如一隻斷翅的紅蝶,如血一樣張揚的衣袍飛揚起來,如風吹起的層層波浪,亦如霞光中的那綻入的豔麗牡丹,她智暫地失去了身體的控制被衝撞進了一道硬朗的部份。
因為撞擊的緣故,靳長恭似清明瞭片刻,但身體卻如陷沼澤,動彈不得,她感到幾縷冰涼的墨髮拂過她的臉頰,癢癢的,淡淡的香氣,朦朧煥散的視線移上,一張籠罩著層層黑紗下,隱約可見尖細的下頜,水潤似花瓣般嬌豔欲滴的紅唇。
腰間一雙強勢卻溫暖的手臂將她錮住,那力道稍微有些用力,令她感到痛,但莫名地,又令她感到安心。
耳畔,似乎有悽迷的叫聲由遠處傳來,是誰她辨認不得,而她已無力回應,頭一歪地昏死過去。
——
靳國皇宮御書房
一隻飛鷂落入一隻黝黑結實的手臂上,契將飛鷂腳上綁著的信件取下來,捲開一看,當即使如遭雷殛,他的面色,一剎時地變了灰色了。
“怎麼了?”華韶執筆批閱奏摺,頭未抬便感覺到契的異樣,淡淡問道。
契一震,立即抓著信紙衝過來,力道大得撞散了一桌堆積如山的奏章。
本來被契的莽撞惹得蹙眉的華韶,卻在他吼出聲那一句話之後,整個人茫然若失,呆若木樁。
“華韶聖主,陛下,陛下她被人帶走了!”
華韶瞳仁一縮,一把搶過信件,冷目一看:一月初七,陛下於八歧塢紫荊天壇失蹤,公冶爝一干等人,全部死。
“立即去查!”華韶攥緊信紙,那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如墮闇冥。
契被華韶一臉戾嚇一跳,心跳加速,亦慌惶,連忙應聲道:“我,我立刻就去!”
——
柔儀宮
玥玠落閒逸柔靜地坐在八角繁錦涼亭,目光停駐著亭外那風花雪月,纖白指尖有一下無一下地輕撥著琴絃,卻沒有吟唱。
寒風輕拂,一片靜謐清香,一地雪白靜雅,閒度時光,但他心心念之人不在身旁,唯有與月相伴,與花相隨,反而心生寂寞孤寒。
繃!突然,一根琴絃斷裂,心不在焉的玥玠指腹一顆血珠滲出,他垂眸,心中莫名地不安蹙眉,想了想,他暗中召喚了一下被恭曾調走的陰陽蝶,但半晌後,它都沒有出現。
怎麼會這樣?!
他倏地起身,任他無論如何努力,都召喚不出與他血液共生的陰陽蝶,當即他臉色遽變,唇色慘白。
拋下琴絃,他一路不停歇地奔向御書房,一路通行無阻,因為靳長恭早就給了他特權,宮人也都尊當他為陛下後院的公子,自然不敢阻攔。
當玥玠趕到御書房之時,才發現裡面已然來了不少熟悉的人。
靳微遙、契、蓮謹之跟代聖執政,站在書案旁的華韶。
大太監見他們有事相商,便將房門閉上,派了侍衛守在門口,不淮任何人前來打擾。
幾人看到玥玠臉色難看地站在那裡,一身風寒披雪,分明是一路跑來,未坐御輦,契遂問道:“玥公子,你怎麼了?”
他們一路已然熟悉,玥玠一直是一個穩重嫻雅之人,甚少有這種驚慌失措的模樣,除了遇到陛下的事情,他一般表現都是與外表不同的冷清無所謂。
玥玠一一看過他們,發現全部都是靳長恭的親信,便深吸一口氣,似用盡全身力氣道:“恭,恭,她出事了!”
蓮謹之臉一白,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
“你說什麼……”
剛才華韶將他們召來御書房,說有要事相商,可還沒有等他說事,偏等來這麼一個訊息。
玥玠面無表情,如一尊無暇白玉,渾身透著寒意,一字一句道:“我召喚不出陰陽蝶,一般只有兩種情況,一是它被人封住了,二是,一位寄主生命垂危,陰陽蝶護主不肯聽使。”
“你真召不出來了?!”靳微遙當即目光冷酷,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