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出門之前,李娟蘭突然很體貼地為她補妝,她受寵若驚。
當時,躲在門外的父親無言地望著她,她還來不及猜測有什麼事要發生,母親就將大紅色的口紅塗到她唇上,那幾秒鐘的時間,父親和姚武誠都沒有說話,整個世界像突然靜止了似的,只有母親的笑聲一直在她耳邊迴響,那笑聲後來變成難以擺脫的夢魘,糾纏了她好幾個夜晚。
臨走前,林立民抬手想喚住她,卻欲言又止,他臉上那種無可奈何的表情,她至今仍記得清楚。
之後,她就陷入毫無知覺的昏迷中,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在X鎮一家偏僻的賓館裡躺著,身上的連衣裙已被撕爛,只蓋著一件西裝外套——那是姚武誠前一天晚上穿的。
她知道她昏迷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也明白了父親那些奇怪的舉動背後的含義,以及母親為什麼突然向她獻殷勤,她不敢去想象那個晚上發生的事,不敢去想象當時姚武誠臉上的得意,那些都將成為她人生中永遠揮不去的陰影!
當天早上,她就去姚家的公司宿舍收拾自己的東西,只想儘快離開X鎮!
她隻身走上一輛客車,沒有問清開往哪裡,一直坐到終點站——三百多公里以外陌生的G市。
他們終於得逞了!
明算暗算了五年,母親一直盤算著讓她和姚武誠生米煮成熟飯,好更加心安理得地從姚家挖錢;而姚武誠一直算計著令她陷入“丈夫和外甥”的尷尬中。
這次,他們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她以為自己的心死了,像有一塊爛肉腐在胸膛偏左的位置,可盛永恆卻在這個時候出現,胸口的腐肉彷彿被淋上一層硫酸,在垂死中痛苦掙扎。
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出現?
林如夢倚著門,淚流滿面。
門的另一邊,盛永恆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也沒有睡,他時刻留意著休息室那扇門的動靜,希望林如夢能夠開啟那扇門,即使不跟他說話,能夠讓他多看她一眼也心滿意足了。
夜很漫長,休息室那扇門彷彿將兩個人分隔在兩個世界裡,他久久沒有入睡,她也沒有……
☆、12獨立 遺失的依賴
清晨
“如夢,我們該出發了。”盛永恆輕敲休息室的門,輕聲喚道。
林如夢很快就開啟門,快到他差點以為她是從床上飛過來的。
當他看到她憔悴的面容時,不由得猜測她是不是整晚都沒睡。
正如他所料,林如夢整個晚上都蹲坐在門後面,站起身時才發現雙腿早已麻木,她身子一歪,整個人都朝地面摔去。
“小心!”盛永恆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接觸到她柔軟無力的身體,無不擔憂地詢問道:“你怎麼了?”
“我……沒事。”如夢羞赧地推開他,扶住門站著。
“站都站不穩還說沒事!難道五年的時間已經讓我們陌生到連真話都說不出口了嗎?即使是陌生人,至少也會攙扶一下,難道我們連陌生人都不如嗎?”盛永恆激動地低吼著,眼眶裡閃著透明的液體。
如夢趕緊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腿有點麻痺,我想我能夠自己站穩。”
“那你倒是站穩給我看看!”盛永恆雙手叉腰,上下打量著這個倔強的女人,看到她扶著門的手因用力抓握而泛白,終於耐不住性子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猛然上衝的熱血逼紅了她的臉,林如夢愣了半天,才發現他們已經在電梯裡了。
“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小心你的腳把畫板踢爛了。”盛永恆下意識地抱緊她,看著電梯上的數字從12變到1,嘴角便不自覺地上揚。
電梯的門慢慢開啟,林如夢更加窘迫,低聲警告道:“被人看到就不好了,快放我下來!”
不可否認,她很依賴這種感覺,五年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被呵護的,可是現在的時機不對,前幾天她才從一家賓館逃出來,現在又跟另一個男人曖昧地出現在電梯裡,而且是在凌晨五點半,世人會怎麼看她?
“你害怕被誰看到?姚家那個黑小子嗎?”他的臉色馬上變得沉重,撂下狠話:“別忘了我以前說過的話,你長大以後註定要嫁給我!就算你跟他結婚、就算你跟他發生關係,你註定是要嫁給我的!”
他的話深深刺痛了林如夢,被誤解的無奈以及被說中的痛楚化成酸楚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下來。
電梯的門開啟了,她也沒有察覺,甚至大廈外面有汽車喇叭聲,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