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跟姑母章氏十分親近,待他年紀稍長,馬氏便開始為了他的終身大事操心。章氏見楊家炙手可熱,楊明成也跟著升了官,她就動了心思。她抽空把侄子叫來,如此這般試探了一番。再說這章文生,他自幼就跟一般人家的孩子不同,他少年老成,性情穩重且有心機,頗有口才。他見楊家勢頭正盛,多少也有些攀附的心思,因此他想著只要女方能入他的眼,他就應下這門親事。
今日在坊裡和平氏母女相遇時太過匆忙,他只略略掃了宜蘭一眼,今日來茶樓便存心看個仔細。他看到宜竹時,覺得十分滿意,雖然她身著男裝,他也不怎麼介意,長安的風尚就是如此,女子身著男裝胡服不足為奇。
孫立才看他目光所落處,便知道他看錯人,只得尷尬地笑著提醒旁邊那個打扮得花團錦簇的女子才是他要相看的。
章文生一看宜蘭那種裝扮心裡就有三分不喜,他耐著性子在脂粉和珠釵中試圖還原她的容貌,結果又新增了兩分不喜。
孫立才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表兄的神色,一看他這副神色,心中不由得一咯噔,一種隱秘的情緒驅使著他極力撮合宜蘭和表兄,他結結巴巴地為宜蘭說好話:“她平常不這樣的,好歹算得上略有姿色,性情也不錯。”
章文生根本聽不進去表弟的勸告,他自認為自己是個極有主意的人,便當機立斷道:“如果是旁邊那個,倒還得說得過去,若是那個大些的,就算了吧。只是白白讓姑母忙活一番,我實在心中有愧。”
孫立才一時不接什麼好,章文生說著話已經起了身,招呼夥計結帳。
夥計小王大致掃了一眼桌上的碗碟,爽快地說道:“一共十文,那碟點心是額外送的——我們東家吩咐了,凡是熟人都有贈送。”
小王的聲音中氣十足,正好讓正在下樓的秦靖野聽個正著,他額上直冒黑線,敢情對方認為他紆尊降貴自報家門就是為了得到兩碟茶點?不過最可氣的還不是這個,他原本以為的特殊請貼其實不過是一張什麼“廣而告之”而已,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到了樓下廳堂以後,秦靖野發現,讓他不可忍受的遠不止上述兩件事。鄭靖北狀似漫不經心地提醒他說,宜竹可能在相看夫婿。秦靖野眯了眼睛,冷冷一瞥,便發現了端倪。
秦靖野的目光冷冽剛硬,彷彿有穿透力一樣,本來冷靜自持的章文生一接觸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矮了一截,他收斂心神,飛快地打量了一眼氣勢洶洶的某人,一看他衣著華貴,器宇軒昂,神色桀驁,心中不由得又怕又喜,他飛速地在腦海中搜尋這個年齡段的京城貴公子。電光火石間,便明白了這個人是誰。章文生不解地打量著這個簡陋的茶樓,心頭疑雲大起。這裡只是平頭百姓的消遣地,那些貴人一般不會來這裡,那麼他們……
孫立才是在南郊野餐時見過這這兩人,便悄聲將他們的身份告訴了表兄。章文生心頭歡喜得突突直跳。他極力掩飾著面上的激動神色,做出一副淡定、悠然的模樣。
宜竹一看鄭靖北他們下樓來了,忙笑著迎上來道:“怎麼才來就要走?”宜竹在跟鄭靖北說話的同時也沒忽略掉孫立才和章文生。事實上,宜竹也有意藉此事近距離的觀察章文生。這一觀察還真讓她有所收穫。方才她離得不太遠,她看到章文生面上的表情,先是較為滿意然後是不屑再接著便是無動於衷,甚至起身要走。可是秦靖野和鄭靖北一下來,他剛剛邁出的腿又收了回來。
宜竹在觀察章文生,章文生也在看他們。很快,他就機敏地察覺到秦靖野看自己的目光不對勁——欲蓋彌彰的兇和狠,假狀不在意的在意。他隱隱約約地摸索出了一點眉目。
就在這時,平氏開口說話了,她跟往常一樣,老生長談的誇耀自己的女兒——這次誇的是宜蘭。章文生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宜蘭,莫名地覺得她比剛才順眼了許多。
宜竹實在不想讓母親在鄭秦等人面前出醜,就拿作詩一事來遮掩,——她誠摯地請眾位留下墨寶。這幫少年自然不會放過顯示自己才華的機會,他們稍稍推辭一番便接受了。
這些人每賦詩一首,宜竹便鄭重地收起來,說要做為鎮樓之寶。
輪到秦靖野時,對方顯然對這種千篇一律的說法頗不滿意,他握筆詢問:“在下的詩也只做為鎮樓之寶?”
宜竹瞥了他一眼,語氣悠然平淡:“不,用來鎮邪。”
作者有話要說:群摸筒子,月底大姨媽來襲,再加上感冒上火,簡直想撞牆。這段時間更新不定,請諒解。(⊙﹏⊙)
☆、第十八章楊府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