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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聲道:“那天主子睡著,很快就發起了熱,整個人痛苦得囈語不斷,奴婢害怕的不知所措,請了大夫,大夫說您得了……天花,後來訊息暴露出去府中人人自危,紛紛請旨將您移至踏出,福晉便讓人將您送到別院休養,連小阿哥也以有可能感染天花為由單獨看管起來。”

雖然已有了心裡準備,但禮玳還是被這個訊息砸的眩暈。

那一瞬間禮玳心中閃過很多片段,沐浴時水中的倒影,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瘙癢,雙手緊握強迫自己不去摸自己的臉。

禮玳一臉慘白,東珠不敢在繼續說了:“主子別擔心,等王爺回來,一定會治好您的,先用飯吧。”

“用飯?”禮玳轉過頭,眼睛隱隱泛紅:“東珠……我的孩子呢!”

她摸著平坦的腹部:“他還在這裡嗎。”

東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半晌才苦澀道:“主子,您要保重身體啊!”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沒錯的啊。”禮玳崩潰般的大叫,猛的揮手掃落桌上的東西,她顫抖著站起來,身體被一種莫名的力量佔據,強烈的慾望讓她忍不住去破壞,巨大的破碎聲下是一片狼藉,就像自己一樣,倒映在碎片中的那個披頭散髮的人是我嗎,禮玳合上眼兩行淚水瞬間滑落,我的孩子,額娘對不起你,身體重新被沉重覆蓋,不可阻擋倒了下去。

☆、第 106 章

“主子吃點東西吧。”東珠端著粥苦口婆心的勸道。

奈何被勸的人絲毫動靜也沒有,自醒來之後禮玳便一直不言不語,東珠擔心的不行但礙於身份也怕言語刺激到,便一直處於這個狀態。

“唉,王爺什麼時候回來啊。”

早在主子病倒之前王爺就因公務離開王府,現在王府由福晉掌控,以福晉討厭主子的態度,恐怕王爺還不知道主子病倒的事,若是王爺還在府中主子也不會受著這樣的委屈。看著禮玳毫無神采的眼睛,東珠暗自握緊拳頭。

“主子,您要做什麼,奴婢幫您。”東珠見禮玳下床嚇了一跳。

禮玳扯開她的手:“我還沒有到走不了路的地步,紙筆有嗎?我想為他抄些經書。”

東珠:“有是有,只是不是主子慣用的。”

用鎮紙將宣紙展開,禮玳看著上面的紋路扯了扯嘴角:“人死如燈滅,這些再好又有何用。”

東珠往硯臺中添水聞言道:“主子想開了就好,養好了身子,小阿哥還等著您照顧呢。”

禮玳不覺得現在的自己還能談照顧二字,天花的厲害她知道的,也許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死了吧,伸手拂開東珠:“你去做你的事吧,這裡我自己來。”

提起筆,禮玳已經想不起來有多久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恍然如夢也就是這般了。

雖然禮玳沒有表現出什麼難受的樣子,但天花並沒有對她手下留情,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便已經汗流浹背,臉頰透出一種病態嫣紅,嘴唇卻是泛青白色。頭痛欲裂,禮玳強忍著不讓自己昏厥過去,無力支撐的身體倒在靠椅上。

制止了想要上前攙扶的東珠,禮玳緩慢的喘息忍耐:“不是讓你走了嗎,今後除非我叫你,你不準再來這個房間。”

若是其他人在,聽到禮玳的話必然冷到心裡又或是驚喜萬分逃走,可東珠跟隨禮玳這麼多年,如今聽了只覺得感動和悲傷。

感動自己所侍奉之人果然重情重義,不因自己身份卑微而視為螻蟻,悲傷如此心地良善之人偏偏命途多舛,現今更是半步踏入鬼門關。

東珠碰的一聲雙膝落地:“奴婢從小便跟著主子,主子去哪奴婢便去哪隻為了服侍主子,也只會侍奉主子,如今主子讓奴婢去哪兒呢。”

禮玳只是不想多害了一條性命,沒成想逼得東珠說出這一番話,她從沒有懷疑過東珠的忠心卻沒想到連自身性命也顧不得,因為幼子流產而涼透了的心也不經為之一暖,但感動歸感動卻不可成為不珍視性命的理由,禮玳壓下湧上喉嚨的不適,還欲再勸。

東珠卻先她一步說道:“況且若染上早已染上,主子就讓奴婢陪著吧,還是說主子擔心奴婢染上天花後無力侍奉反成累贅,若是如此奴婢甘願離開,即便被他人唾棄,奴婢只當盡了力所能及。”

這話說的毫不客氣,換個主子怕是要怒形於色,但禮玳不僅沒生氣靜默片刻後反倒笑了:“我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也這般牙尖嘴利了。”

因受病痛之苦禮玳早已沒有從前昳麗顏色,但這笑容依舊帶著和煦的溫度,她笑了,東珠比禮玳還要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