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生他們的氣就沒有再用。
阿衍給我的賬戶我已經用去不少,租了房子和鐘點工就沒有多少了。前兩天他剛剛又打進來一筆錢,但我已經不好意思再用。
如果不是寧寧的這封郵件,我也會考慮回國或是留下來找份工作。
我摸著時間,給安意打了一個電話。
☆、第 97 章
他那邊明明是白天,但他似乎還未醒,聲音含含糊糊的。
“尤暱?”
“在睡覺?”我問。
“恩。”我聽到那邊被子摩擦的聲音,顯然是他掀開了被子坐了起來,“昨晚和幾個合夥人聊到天亮。”
“哦,要不你先睡,晚一點我再打給你。”
“沒事。”他笑了一下,“已經醒了,有什麼事?”
“我買了明天回國的機票,你看一下需不需要再安排一個保姆?”
他明顯愣了一下,“回國?”
“恩。”我不想多說。
“回去多久?”
“不確定。”
他在那頭沉默了下來。
“需要保姆嗎?”我問,“要不我帶尤尤回去?他應該也想家了。”
“不用了。”他幾乎是生硬地打斷了我,“他還太小,不能坐飛機。”
“哦。”
我感覺他還有話要說,其實我也有話要說,但我們都沒有再開口。
最後是他掛了電話。
我回了一趟我的小公寓,收拾好行李之後找房東退了房。
回安意家的時候被穗穗發現我拿著行李箱,很敏感地一晚上都圍著我轉。
晚飯之後尤尤拉著我要玩捉迷藏,穗穗沒有什麼興致,但拗不過哥哥。
他們倆玩捉迷藏其實就是我抱著其中一個藏起來,再由另一個去找。
我把尤尤藏到了他們的臥室,穗穗很快就找到了,到穗穗藏的時候她跑得很快,我都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擰開了一扇門溜了進去。
我怕她摔跤,連忙跟進去,順手開了燈。
而後就怔在了原地。
這一間空曠的房間裡擺滿了畫,靠牆而立,有大有小,形態各異。
但無一例外的全是人物畫。
我心臟都在發麻,說不出此刻的感想。
安意的畫通常都會按時間擺放,我慢慢走過去,在最左邊蹲下身子,伸手去摸畫像右下角他的簽名。
這一幅畫我最熟悉,這是我曾經給了他十萬讓他幫我畫的畫,當時沒有畫完我就讓他走了,我完全沒有想到他回去之後會重新畫了一遍。
難怪錦年會知道這幅畫,原來不是我洩露的,而是他重新畫的時候被錦年發現了。
第二幅是整個屋子裡最潦草的一幅,因為那是他在醫院畫的,那是我第一次給穗穗餵奶,我又痛又累,根本沒有留意他在本子上構圖。
第三幅是我第一次來佛羅倫薩找他的時候,我們在房間裡接吻,嘗試站立式,結果我不小心把窗簾扯下來了,後來我穿著他的襯衣站在椅子上幫他安窗簾。
他用拍立得拍下了這張照片,又因為有露點而被他壞笑著珍藏了。
畫裡的襯衣蓋過的大腿,但其他地方的細節處理得和照片上無異。
這幅畫是在我生完孩子之後他回佛羅倫薩之後畫的,在他的簽名下方還有一行小字,寫著想你和寶寶們了。
我的眼淚猝不及防地掉了下來。
之後的幾幅都是他憑藉著印象或者我發給他的照片畫的,不知道是因為失真還是什麼,畫上的我嫵媚而溫柔,特別是當我抱著兩個孩子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幸福得連我自己都嫉妒。
當畫的日期變成了我失蹤之後,畫的質感也完全變了,所有畫的背景都很詭異猙獰,色調大多很沉悶,讓人看著就心悸。
我的面容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表情裡沒有了溫柔,身上要不就是穿著黑色的內衣,要不就是隻裹著一層薄紗,到下一幅的時候,乾脆就什麼都沒有穿了。
我把那一幅我躺在蛇窟裡的畫蓋了起來,頭皮都在發麻。
這之後的幾幅畫裡我都沒有了面容,只有迷迷糊糊的側影,或者背影。
我腦子昏昏沉沉的,直到尤尤找上來,咯咯笑著把穗穗抓出來。
穗穗還老大不高興的,覺得是我洩露了她的蹤跡。
兩人還在鬧,保姆上來提醒我該給他們洗澡了,我才匆忙站起來,抱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