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出了房間。
晚上哄他們睡著之後我卻睡不著了,忍不住悄悄起身又去了一趟那間畫室,對著那些畫像發了好久的呆,而後忽然聽到動靜,我以為是兩個小傢伙醒了,連忙轉身出去,卻在樓道上碰到從臥室匆匆跑出來的安意。
我整個人都呆了,像不認識他似的看了他好幾秒。
他看起來有些著急,門都還未帶上就要下樓,差點撞到我,停下看清是我之後也怔了一下。
“你,你怎麼回來了?”我回過神來之後問他。
“你去哪了?”他反問我。
我指了指那間畫室,察覺他眸色一轉,“你看到了?”
我點頭。
“進來。”
他轉身進了臥室,我跟著他,看到他的外套被隨手擱在外間的沙發上,沒有行李箱,顯然是匆忙趕回來的。
他坐進沙發裡,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一大半之後才抬頭看我,“坐。”
我其實仍然有些沉浸在那些畫像裡,所以此刻看到他仍然有些恍惚。
我在他的旁邊坐下。
他的聲音很低沉,“明天幾點的飛機?”
“十一點。”
他解下領帶回頭看我,“還會再回來嗎?”
我搖頭,“不確定。”
這是大實話。
他抿唇轉過臉,許久之後才拿出手機,點開一個影片給我看。
我還未看清畫面上的內容,聲音就先鑽進了我的耳朵。
安意一定比我更熟悉他媽媽的聲音。
這正是當初夏丞拿來威脅我的那一個影片。
因為太措手不及,我後腦勺都麻了,完全沒有了應對的能力,只能呆呆地坐著,也不知道是該看他還是該看影片,完全像是一個等候發問的罪犯。
雖然這完全不關我的事,但不置可否的是,當初夏丞的那番言論已經完全影響了我,導致我現在看到這段影片的時候,仍然會下意識的覺得安意會認為是我做的。
影片只播了一分多鐘,安意就退出了,他一直在看我,觀察我的反應,這讓我漸漸覺得心涼。
“尤暱,你是不是。。。 。。。”
我打斷他,“你還記得我那天晚上想問你的兩個問題嗎?”
他恩了一聲,眸子很亮,沒有再做聲,等我繼續往下說。
“我想問你喜歡過我嗎?現在還喜歡我嗎?但我現在覺得這兩個問題都很可笑。”我哽咽了,沒錯,當我受了這麼多委屈之後還要坐在這裡遭受他的質問,這讓我覺得憤怒,也更怨恨他。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明明是他沒有保護好我。
在我被這種情緒籠罩的時候,他忽然伸手將我攬入懷裡,我驚得差點被鼻涕噎到。
“怎麼又哭了。”他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我用力推他,“混蛋。”
“我只是想問你,當時和夏丞走,是不是因為他用這個影片威脅你了?”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們也就查出了這一點東西,說夏丞曾經花高價買了這一份影片。”察覺到我的反應,他越發確定,聲音溫和得不像樣,“是我忽略了這一點,抱歉。”
我從他懷裡抬頭,淚眼朦朧地望著他,“你沒有。。。 。。。你什麼時候。。。 。。。”
我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卻完全懂我未說出的話,“懷疑你嗎?如果連你也會傷害我,那這個世界上我還能相信誰?”
我的眼淚又跑出來,他溫柔地替我揩掉眼角的眼淚。
“影片幾年前我就收到了,就是怕你胡思亂想才沒有告訴你,但這一點確實是我疏忽了。”
“混蛋。”我嗚咽著說。
“這段時間都比較忙,我沒有機會親自去調查,找的人效率又有些低。”他頓了頓,“我其實。。。 。。。覺得這些都不重要,我已經不需要什麼真相或者證據了,只要你願意解釋,我都會相信。”
我抱緊他,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他撫著我的背,直到我終於平復了情緒,一五一十地把所有真相告訴他。
絮絮叨叨的講了兩個多小時,除了夏丞對我的那些模稜兩可的態度,其他部分我毫無隱瞞。
我在說的過程,安意一點一點的沉默了下去,到最後脊背全彎,整個人微微顫抖,沉鬱得彷彿被拖進了深淵。
看到他眼底清晰的心疼時,被他抱得骨頭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