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回家後定要跟教琴的師傅說了,好生管教婉兒。
遠處傳來輕快的琴聲,似有嘲弄之意。馮姝微曬,“婉兒別丟人了。”馮婉漲紅了小臉,“誰這麼沒風度?”哪有這麼笑話人的。琴藝高超的人,不是該襟懷衝遠,氣量過人麼?
程希微笑,“我不擅此道。”馮姝於古琴上也不怎麼在行,兩人齊齊看向阿遲。阿遲盈盈一笑,眾望所歸啊,沒法子,只好獻醜獻醜。
命侍女抱過古琴,阿遲信手撫來,琴聲高亢激昂,大有斥責之意。馮婉大樂,在一旁鼓掌叫好。這沒風度的人,活該被阿遲教訓!
遠處嘲弄的琴聲早停了,彷彿自知理虧似的。過了片刻,遠處傳來和平中正的琴聲,好像在道歉,又好像在溫和的打招呼。阿遲並沒有得理不饒人,輕撫琴絃,琴聲叮咚,表示“原諒你了”。
遠處傳來的琴聲愈加和醇,似有答謝之意。阿遲是個講禮貌的好孩子,自然也好言好語應和,雙方以琴聲致意,客氣了好一會子。最後,琴聲漸低,漸消,而餘韻嫋嫋。
馮婉大為解氣,“徐姐姐,多謝你替我找回場子。”馮姝狠狠瞪了她一眼,“往後看你還胡亂賣弄!”不是你信手胡彈,也惹不出這場事。程希和阿遲都笑,“這可怪不著婉兒。”婉兒只是撫琴罷了,沒招誰沒惹誰的。
都是心胸豁達之人,並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依舊該玩的玩,該談天的談天,聚到申時方散。馮姝走時戀戀不捨,“回去又要被關在屋裡了。”她既將出嫁,自然要關在屋裡繡嫁妝。偶然能出回門,大概是馮母給她放放風的意思。阿遲大為同情,卻無計可施,只得依依惜別。
程希笑意盈盈,“我家如今安生不少。”前陣子,秋姨娘好似已做了魏國公的丈母孃似的,人前人後都有些囂張,生出不少事來。如今張勱躲到西園,她總算是消停了。
送走三位閨中密友,阿遲胡思亂想了一陣。婚姻制度是私有制的產物,從一開始產生就是維護男人的利益的。但是很奇怪,婚姻制度產生以後,貌似一直是女人對婚姻更為熱衷。這個時代的女人只能躲在內宅,過度關注男人也就罷了。到了後世女人明明可以經濟獨立精神獨立,卻還有很多女人“一輩子講的是男人,唸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遠永遠。”這又是為什麼呢?
阿遲每逢心緒不佳,都會獨自去到藏書閣,一個人安安靜靜看會兒書。不拘是遊記也好,典籍也好,史書也好,看著書,進入到另一個世界,雜念頓消,心境清明。
這天也不例外,阿遲覺的有點煩悶,跟陸芸說過,去了藏書閣。挑了一本遊記,一本小品文,坐在窗前閒閒翻看。時值下午,天色漸暗,窗戶外頭,一個鬚髮皆白的腦袋倒垂下來,饒有興致的盯著阿遲看了會兒,笑咪咪問道:“女娃娃,書好看麼?”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是寫的很慢,我有種感覺,彷彿我跟徐家人不熟似的,真要命。
☆、第9章
阿遲正津津有味看著本遊記,隨口答道:“好看。”並沒抬頭。過了會兒才覺著不對勁,慢慢抬起頭,看向窗外。四目相對良久,阿遲靜靜說道:“倒掛著頭會暈的,老伯伯,您還是下來吧。”
老者眉花眼笑,“女娃娃心腸很好啊。”還擔心我會頭暈呢,真是好孩子。這女娃娃很不壞,長的好看,琴彈的好聽,很合我老人家的心意。
阿遲只覺眼前一花,面前的紫檀圈椅上已坐著位鶴髮童顏、寬袍大袖的老者。看不出究竟多大年紀,他頭髮、鬍鬚皆白,臉色卻紅潤光潔,一雙眼睛更是帶著笑意,靈動有神。
對於不請自來的客人,阿遲向來只是敷衍應付而已。他根本不是按禮數來的,讓人如何按禮數對待他?不過眼前這位白鬍子一大把,笑的又很和悅,阿遲大力發揚中華民族尊老敬老的美德,客氣的倒了杯熱茶奉上,“老伯伯,請用茶。”
“女娃娃,輩份錯了。”白髮老者且不忙著喝茶,先澄清重要事項,“我怎麼會是老伯伯呢,該是老爺爺才對。”徒孫叫我師公,女娃娃叫我伯伯,如何使得。
阿遲從善如流,立即改了口,“老爺爺,請用茶。”白髮老者笑咪咪讚道:“女娃娃有眼色,識實務。”這丫頭機靈的,快能跟京城那對母女相媲美了。
阿遲若不出門做客,衣飾便以舒適為主,並不追求華貴。此時她漆黑的長髮只用只鏤空雕花掐銀檀木簪鬆鬆簪住,彷彿綢緞一般光可鑑人,柔順飄逸。清新雅緻的藕荷色宮花錦束腰小襖,斜襟,左衽,衣領中露出一截潔白的脖頸。她儀態嫻雅,面對不速之客,毫無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