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阿遲走後,陸芸摒退侍女,面有憂色,“伯啟,看樣子阿遜還是那般心思,沒有改變。”聽到“養在深閨”“不得相見”,阿遜神色黯然,定是觸動心事了。徐郴沉默片刻,“由他罷。”孩子心意已定,做父母的難道忍心勉強他。

徐郴現任南京禮部右侍郎,算是閒職。其實南京也是有些實權官員的,兵部尚書“參贊機務”,戶部負責徵收南直隸以及浙江、江西、湖廣諸省的稅糧,南京戶部侍郎常兼任總理糧儲,職責重大。如今的南京戶部侍郎姓季,名燾,是寧晉季氏嫡支子弟,為人沉穩凝重,官聲甚佳。

季侍郎和徐郴一樣,兒子有三個,閨女卻只有一個,寶貝的很。季家女兒閨名季瑤,柳眉春山含翠,杏眼秋水無塵,是位難得一見的美女。徐郴和季侍郎同在南京六部為官,自然有些來往。徐遜偶然在荷花池畔見過季瑤一回,驚鴻一瞥,從此難忘。

徐遜喜歡了季家女孩兒,著實令爹孃苦惱。寧晉季氏家風清正,家族顯赫,是本朝屈指可數的望族之一。可寧晉季氏家規有些奇怪,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季瑤比徐遜要小三歲,如果真要說成了親事,豈不是二十三歲才能娶親?

徐郴面帶思索,“二十三歲,也不算晚。”阿遜今年十八歲,再等五年而已。陸芸苦笑,“若是咱倆當家,自然要依著兒女心意,可……”就算沒有繼夫人,公公也不會允許長孫二十三歲才成親。徐家男子,沒有成親那麼晚的,更何況阿遜是嫡長孫。

徐郴想要說什麼,陸芸輕輕提醒他,“伯啟,咱們是十九歲成的親。”阿遜的親事,公公來信已是一催再催,沒法再拖。若不然,公公做主定下親事,可如何是好。

“人倫有五,夫婦為先。”徐郴緩緩說道:“婚姻謂之嘉禮,琴瑟貴乎和諧,阿遜要過一輩子的人,總要他喜悅接納方好。”

陸芸著實有些犯愁,秀眉微蹙。徐郴指指鄰舍,安慰道:“不只咱們愁,為婚事煩惱的人多了。娘子,他是躲避出京的,在京城呆不住。”比咱們還慘呢。

陸芸怔了怔,“此話怎講?”他又沒有祖父祖母管著,聽說他爹孃寵溺子女無度,還能威逼他娶妻不成?徐郴不厚道的笑笑,“娘子,他年紀輕輕,已有一等國公爵位,又是手握實權的僉書。娘子知道麼?將來林氏太夫人一過世,整個魏國公府都是他的。魏國公府是開國元勳,太祖皇帝對季野公賞賜甚多,只在南京便有十幾處私家園林。”想想吧,魏國公府有多豪富。

“他是平北侯親生子,卻住在魏國公府。做他的夫人,並不需要每天服侍婆婆。”徐郴嘴角勾了勾,“這麼好的事,誰不想?魏國公府的七大姑八大姨也好,平北侯府的親眷也好,能讓他消停了?娘子,旁的人家不說,單單他外家便有七八位表妹呢。”

陸芸想了想,也覺好笑,“於是他便避到南京來了?”徐郴粲然,“豈止,他又從南京城裡避到鳳凰臺來了。”來南京後他本是住在鎮淮橋的,好似也不得清淨。

陸芸搖頭嘆息,對新鄰居表示非常同情。正嘆息著,陸芸忽想起來,“這麼位金龜婿就住在鄰舍,咱們不能免俗,也相看相看?”咱家阿遲,再過一兩年也要及笄了。徐郴大搖其頭,“不成,不成。魏國公府林氏太夫人尚在,我閨女可不受那個難為。”自己這一房丟了爵位,林氏能甘心麼?不定怎麼折騰呢。誰家嬌生慣養的寶貝女兒去跟林氏鬥智鬥勇去,閒的。

接下來的幾天阿遲忙碌起來,天天有客來訪。程希、馮姝是常來常往的就不說了,兵部古老尚書的孫女、南京國子監監正的大小姐、武鄉侯的嫡長女等素日不大熱絡的也登了門,讓阿遲應接不睱。

程帛也跟著來過,還很有興致的登上徐府位置最高的退思亭,彈過一曲高山流水。“看來西園主人喜音樂。”根據程帛的表現,阿遲這麼推斷。

少女們貌似無意的提及,“徐大小姐,聽說你家鄰舍住了位將軍?”阿遲一臉誠懇,“素無往來。聽說這位將軍自打搬來後,便出城練兵了,至今未回。”

好容易閒下來,阿遲約來程希、馮姝、馮婉,在湖畔的亭中自在說話。因阿遲大冷天的也不愛悶在屋裡,喜在戶外,喜看風景,所以徐府的這亭子欄杆是黃銅包就,內建炭火,亭中暖和的很。坐在亭中眼界寬廣,心境也跟著寬廣。馮婉坐不住,大冷天的出去釣了回魚,結果空著手灰溜溜的回來了,坐在一旁隨意撫琴。

馮婉琴藝平平,音韻既不優美,更談不上什麼格調。阿遲和程希、馮姝都溺愛的看看她,任由她信手胡彈,並沒有出言指點。馮姝更是心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