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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那時也能徹底畫上句話。

這便是沈金山的全盤計劃,在這其中,平王與吳同知皆是他手裡的刀。本來今日之事安排得好好地,可沒想到到頭來卻被一個丫鬟攪和亂了。更沒想到的是,潘知州竟然親自到來。

官大一級壓死人,潘知州,那就是吳同知頭頂的那片天。想到這沈金山如鬥敗的公雞,捋著頭頂那幾根毛愁到不行,直到吳同知開口。

吳同知也有後臺,指不定能有什麼主意,想到這他重新恢復信心。

“同知大人可有良策?”

“法子倒是有……”

吳有良頓住。方才他將沈金山眼中算計看得一清二楚,不止沈金山,今日坐在船艙中的三人皆是各有算盤。

平王自不必說,太上皇復辟願景幾乎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沈金山更簡單,他只為胡家那點產業。而他,則是為了遠在西北的廣平候。

一手將他從目不識丁的西北軍底層軍漢,提拔為如今江南富庶之地手握實權的同知,侯爺知遇之恩他這輩子都不敢忘。如今侯爺需要軍餉,就算肝腦塗地他也得弄周全。

目光透過畫舫窗稜看向碼頭上高臺,巍峨的高臺之上那抹玄衣格外醒目。與朝廷所派欽差的光明正大不同,他必須得躲在暗處,最起碼不能被人抓住把柄。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明著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身處西北軍時,半路截胡的事他沒少幹。

現在最關鍵的是,有些牌得打出去。

“吳同知有何高招?”見他久久不語,平王也急了。

收回目光,吳有良目光從平王身上略過,最終直盯向沈金山:“高招倒算不上,只要沈老爺依計行事便可。”

“依計行事?可臺上如今那副架勢,那麼多人,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我。”

“按沈老爺的說辭,莫非你不道歉,外面那些百姓就會閉嘴不談沈家不是?反過來想,沈姑娘不過是個孩子,小孩子做錯事沒什麼,只要大人明理,多數人都會諒解。更何況這樣,等過幾日你再登胡府致歉,也能說得過去。”

最後一句話成功引向三人事先商議好的計謀,平王點頭,“只要能引得胡家合作,便是此刻傷點面子又有什麼。”

“可潘知州那邊?”沈金山遲疑。

“知州雖位列四品,但並不能一手遮天。”吳有良意有所指地看向西北,聲音中滿是篤定。

吳同知身後可是鎮守西北的廣平候,他豈會怕寒門出身的潘知州。聽到此言,沈金山如吃了一顆定心丸。

畫舫內三人商議的片刻,圍著高臺,竊竊私語聲圍著碼頭自四面八方傳來,如暴雨梨花針般直撲宋欽文面門。

完了、什麼都完了……

苦讀多年所求仕途、宋家的名聲,今日悉數葬於他手。

該怪誰?挑起事端的阿慈、還是不依不饒的表妹?或許最該怪的是他自己!

餘光看向旁邊的姑母,她對他多好啊。幼時拿他當親生兒子疼,即便後來有了阿瑤表妹,她也隔三差五命胡府下人給他送些珍貴的補品過去,一年四季衣裳更是從沒落下。去年他前去州城考秀才,聽到後姑母二話不說,命人收拾出胡家新造的樓船送他前去趕考。對於這些,姑父從來沒表達過任何不滿。

還有阿瑤,她雖然嬌氣些,可性子並不刁蠻,反倒是有點嬌憨。跟她在一起時他多輕鬆,讀半天書的疲勞常因她一句天真之言一掃而空。可究竟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著迷於謎一般的沈墨慈,被她的一點小恩小惠所收買,事事以她為標杆,覺得表妹除去命好投身到胡家外,其餘哪哪都上不得檯面。

可現實證明他錯得有多離譜:被他處處看不上眼的表妹,卻同時被空海大師和墨大儒看中收入名下;而被他當九天玄女供起來的沈墨慈,卻是如此不堪……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終於忍不住他雙膝跪地,頭埋在高臺地板上,抽搐著涕淚橫流。

他的生員資格……

站在不遠處,阿瑤看著趴伏在地板上的宋欽文。

尤記得前世,那會他已入贅胡家,與沈墨慈同流合汙忙於謀奪家產的同時也從未放棄過讀書。經史子集置於案頭,日日必要挑燈夜讀一番。當日進京趕考被山匪所截,危機之下他下意識護住入京趕考的路引,以及入貢院所需的認識官印結和考憑。

科舉對他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如今生員資格被奪,不啻於挖他心頭嫩肉。

隨著他的抽搐,沒多久前面地板蔭溼一塊。見他這般悲痛,阿瑤只覺重生以來積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