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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般努力悉數化為泡影。

難以接受之下,他身形劇烈晃動,最終扶著欄杆緩緩蹲在地上。想說些什麼,張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不僅是他,聽到此言高臺下來吃流水席的青城百姓也萬分驚訝。

宋欽文是誰,那可是青城方圓百里內有名的才子。自打他入青林書院後,男學榜首的位置就再沒變過。去歲考秀才他拔得頭籌後,更是大大地給青城爭了一回臉。民間紛紛傳聞,說他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這樣一位才子將來入京趕考肯定是十拿九穩,正因如此,不少人對楊氏多有恭維。見面便誇宋欽文,言談間盡是生了這麼個好兒子,楊氏日後便等著做老封君享福。

不僅恭維楊氏,不少嫁到青城的大姑娘小媳婦回孃家時,也常提及宋欽文:“我們青城有個大才子,那可是我婆家人看著長大的,彼此關係近著那。”

可世間之人向來是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先前宋欽文好時,提起他眾人皆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拐彎抹角也要跟他沾上點關係。如今眼見他被奪去生員資格,科舉無望,眾人口風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仁慈點的這會滿心感慨:“鄉試前不好好在家安心溫書,非得跟著那黑心肝的沈家姑娘攪這趟渾水,把自己也賠進去了吧。”

“可不是,楊氏還一門心思盼著做老封君。平日那派頭拿得,兒子還沒做官呢,尾巴都翹上天,活像自己已經成人上人了。”這是先前恭維過楊氏的一位婦人。

“說起楊氏,她不是前不久還帶姑娘到胡家門前攪事。胡家可是皇商,在官老爺面前肯定說得上話。要沒那一出,兩家是親戚,胡老爺說和說和,指不定這事能算了。現在一家子把人得罪個徹底,連這條路也給堵上了。”

“這能怪楊氏?你沒看宋欽文先前護著那狐狸精的做派,楊氏那天大張旗鼓還首飾不也是為了他鄉試。依我看官老爺說得沒錯,他就是個是非不分的,那麼多書不知道讀哪兒去了。”

“讀狗肚子裡去了唄。”

不知是誰適時地補上這麼一句,男女老幼幾乎坐滿的流水席中發出鬨笑聲,一掃方才沉悶氣氛。

流水席後面,停泊在鑑湖碼頭旁的一艘不起眼的畫舫內,平王高居主位,左側平頭案後跪坐著沈金山,右側則是坐著一位身形頗為健壯的中年男子。男子方臉獅鼻,左側臉頰上一溜不起眼的肉色疤痕,更為他面貌增添了幾分殺伐之氣。不同於沈金山小心翼翼地跪坐,此刻他隨意地倚在船艙內壁上,二郎腿翹起,如船般大小的皂靴搭在平頭案上,閉目養神不知在想什麼。

先是丫鬟搗亂、再是沈墨慈被拆穿,然後知州潘成棟趕到……

不利的訊息紛至沓來,當小廝再次敲響艙門時,平王眉頭已經擰成個疙瘩。

“好事還是壞事?”

“這……”

小廝遲疑間平王已經意識到了,拿起桌案上茶盞,他朝外狠狠丟去,“滾!都給我滾!”

茶盞砸偏徑直向右邊落去,閉目養神的吳有良若有所覺,伸手準確接住,與此同時他終於睜開眼。

“王爺這便急了?”

不僅是平王,這下連沈金山都停止折磨他頭頂稀稀拉拉的那幾根毛,面露急切地看過去。

“眼下情況對我等十分不利。”

沈金山本已計劃好,將庶長女貼身大丫鬟扔出去頂罪,再由她出面致歉,過後自己再親自露面表明誠意。整個沈家姿態放低,到時不管那九尾老狐狸相不相信,青城百姓總會相信。

他知道胡家趁拜師儀式大擺流水席,是想把當日之事鬧得人盡皆知。他阻擋不了胡家,只能順水推舟,借胡家搭起來的臺子將沈家洗乾淨。雖然推出大丫鬟去也不可能完全擺脫嫌疑,但總比自家姑娘揹著這等名聲要好。

這等移花接木的手段他向來駕輕就熟,等名聲洗得差不多後,過幾日他會打著“再行致歉”的名頭登胡家門,順便將最後一步棋——吳同知給亮出來。

青城三面環山一面照水,絲綢運輸皆靠水路,而水路正是由吳同知掌管,但從這點看他掌控青城所有綢緞商的命脈。因阿慈與平王的關係,他搭上了吳同知這條線,自然有叫板胡九齡的資本。

而只要兩家合作起來,他可動手的地方便多了,到時甚至讓胡九齡身首異處也不是什麼難事。胡家那等絕戶人家,小輩只有個丫頭片子,上下全靠胡九齡一人支撐。他一死胡家勢必分崩離析,到時他便可趁機收攏胡家勢力,而後藉機一統青城綢市。胡沈兩家相爭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