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頭的鬱氣散去不少,心下舒暢,她長舒一口氣。
同樣長舒一口氣的還有陸景淵和沈墨慈。
前者一直站在阿瑤身旁,注意著她的反應。他可沒忘記前世那丫頭對她表哥有多痴情,硬生生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變成了布衣荊釵圍著鍋臺轉的村姑,所作所為堪比苦守寒窯的王寶釵。如今見她只餘感慨,並無太多心疼,連月來泡在醋缸中的心總算少了點酸味。
而後者則更簡單,宋欽文生員資格被奪,總能幫她吸引點風頭。本想著還要等半個月後鄉試舉行,沒想到當下就能解除危機,沈墨慈如何不喜。不過這會她依舊被潘知州拎著衣領,面對面間她也不敢表露得太過明顯。
潘成棟何等精明,混跡官場多年,若是連未及笄姑娘那點心思都看不明白,他早就被人啃得骨頭渣都不剩。雖然沈墨慈已經藏得很好,臉上的擔憂足以騙過大多數人,但卻騙不過近在咫尺的潘知州。
這等閒事本來他懶得管,可這會功夫他也琢磨過來,胡家姑娘定是師傅要收的徒弟。他尤記得師傅來信中,字裡行間對新徒弟的滿意。這麼多年師傅也收過不少徒弟,可卻是破天荒頭一次叫他過來見證拜師儀式。既然師傅這般重視,做師兄的也該對小師妹多關照些。
想這些的同時,他完全忘了沈墨慈也是他“小師妹”。
“利用師孃,打擾逝者清淨不說。對片刻前還在不顧一切幫你的宋家公子,此刻你也能幸災樂禍,今日必須得給你漲點教訓。”
擲地有聲地說完,不顧眾人云裡霧裡的反應,拎起沈墨慈衣領,他做勢欲將人往高臺上扔。
他竟然看出來了!還沒等沈墨慈心驚,懸空的感覺傳來,她低頭看向離地九尺的高臺。因扎臺子時需要固定,圍著高臺一圈俱是木樁,木樁削得不是很尖,在地上走碰著並無大礙,可若是從高處落下……
恐懼襲來,沈墨慈再也忍不住,哆嗦著求饒,“大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