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能讓朕安心。文旭尚幼,朕自是要將一切都安排妥當才能放心的。”
“皇上言重了。”楚慈抬眼看向他,“皇上乃神龍降世,受上天庇護,自是要享兒孫之福,壽終正寢。”
“享兒孫之福,壽終正寢。”重複著她這話,高順帝面色有些異樣。低眼看向她,輕笑一聲,說道:“你當知道邰正源是要朕不得善終吧?他要的便是朕親眼瞧著骨肉相殘的可憐模樣,要的是朕鬱鬱而終,難得正寢。”
“不得善終的是他。”楚慈堅定道,“我相信,皇上必然會含笑九泉,必不遺憾人世一回。”
這是她的承諾。
她如此篤定,高順帝便是大笑不止。在楚慈含笑看去之時,揚聲說道:“好!有你這話,我再累也是值得的。”
從行宮回京,便聞在王府養身子的楚月蘭與人私會,被人捉姦在床。
宋文傾當機立斷休了那人,更是放話,此生未娶,五皇妃之位,自始至終空置。
“此生未娶,他這是變著法子的告訴你,那五皇妃之位,只你楚慈才配。”高順帝似笑非笑看向楚慈。
楚慈正教著宋文旭喊‘父皇’,聽得此言,倒也實誠,“好歹曾經的五皇妃也是受人敬畏,若被人汙了五皇妃之名,我也覺得憋屈。”
“往後呢?”高順帝又問,“往後若有人佔了五皇妃之名,你當如何?”
“皇上試試不就知道了?”楚慈不答反問。
高順帝也當真想試,可今時不同往日,宋文傾再不是那個任他拿捏的流放之子。當他宣來宋文傾提賜婚之事,宋文傾只一句‘此事不勞父皇費心’便斷了高順帝念頭。
好似早便知曉會有這答覆,高順帝倒也不惱,面色甚好說道:“也是,五皇妃之位若是輕易被旁人佔了去,也委實可惜。就好似那皇后之位唯有楚慈能坐。”
四目相對,父子二人均是將真實的情感埋在了心底,一個將嘲諷的笑意擺在面上,一個將波瀾不驚予以應對。
待得宋文傾離去,高順帝這才支撐不住,靠著椅背大口喘氣。池顧忙拿了藥丸給高順帝服下,“皇上,您的身子…”
“撐了這麼多年,也是到極限了。”一聲苦笑,之後便是愉悅,“可想到最後會是怎樣的結局,倒也沒什麼不好。相較於苦心經營,最後還不得善終,朕更樂意有她黃泉相伴。”
池顧心中嘆息:都是自私的人吶!
相愛相殺:二嫁絕境恨意生 0516:皇上駕崩
當初宋文傾阻止了楚慈出京,不給她得軍功立威名的機會。如今楚慈便是退而求其次,不再去做那些危險的事,全心全意的伴在高順帝身邊。
宋文傾玩弄權勢,大半年時間便是令自個兒立於不敗之地。楚慈卻是窩在後宮,日日伴在高順帝身旁。
有著高順帝給她砍伐荊棘,她樂得輕鬆。
只是,輕鬆的日子也沒過多久。在宋文旭兩歲的生辰宴上,高順帝飲了一杯去年埋下的寒弄春,回寢宮之後便是吐了一口黑血,倒在楚慈懷中人事不醒。
楚慈忙將人弄上龍床,霍則與池顧早是不能平靜。
又是三日昏睡,當高順帝醒來之時,楚慈伏在床頭,輕聲說道:“皇上,與我去一個地方吧,那裡,或許能讓皇上舒服些。”
那個地方,本是想與宋文傾一起去的。可三年過去了,她如今卻只想帶高順帝去。
虛弱之人看向她真誠的眸子,斷斷續續問道:“何處?”
“那一年,我與岑子悠曾去過那處。那裡,有一處溫泉,有療傷之效。”
楚慈將那溫泉好處娓娓道來,高順帝聽罷卻是一問,“那處,老五可曾去過?”
楚慈微愣,半響搖頭,“本是想與他去的,可造化弄人,便再也不曾去過。”
高順帝便笑了,就似一個奪了旁人至寶的調皮孩子,“好,我與你去。”
霍則當下帶著死士提前半月開道,楚慈尋來岑子悠,向他借了那玄衣。
高順帝如今的身子,必是受不得那處寒意的。
二人悄然離宮,易容之人以龍體不適為由沒再上朝。大半月的路程,終是到了那處雪山。楚慈曾想過會遇到蒼雲,沒想到卻在進入雪山第一日便見到了它。
通體雪白,猶如雪山的神靈。
高順帝見那雪狼將楚慈撲倒,喉間發出一陣似歡喜的低吼之時,混沌的眸子里布著一絲難得清明的笑意。
有蒼雲相陪,有死士相護,一隊人往雪山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