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蓋母馬昭和蓋俊同時起身取水,蓋勳衝二人擺擺手,親自伺候母親。
喝下一杯水,祖母曹氏精神了一些,目光一轉,看到底下伏叩於地的蓋俊兄妹,面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啞聲道:“錦奴來了,地上涼,快快起來。過來讓我瞧瞧,瞧瞧我孫兒可曾瘦了?”
“祖母偏心。”同樣行大禮參拜的蓋繚小聲嘟囔著。
蓋俊聽了阿妹的話啞然失笑,捏著她柔軟的小手躬身來到床榻前,祖母曹氏伸出她那隻滿是老人斑的手撫摸著他的臉頰,說實話,他不僅不反感,反而覺得溫馨。
“瘦了,廋了……”祖母曹氏假作不悅,又殷殷道:“錦奴,需知人哪……不是每次都有這般好的運氣,你這次僥倖得生,是上蒼垂憐,以後萬萬不可再騎馬了。再說,我們蓋家以經學傳家,讀通了經書何愁沒有官做?若你志為軍旅,去讀兵書戰策就是,舞刀弄劍實乃下下之選,明智之人所不取也。”
“孫兒記下了。”
“記下就好。”
顯然孫子能夠安然無恙使老人大為開心,以致談興大起,遂留蓋勳一家食中飯,許是心情所致,曹氏竟比平日多吃了半碗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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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西州少年第四張經學
更新時間:20118182:11:37本章字數:4060
用過餐拜別老人,蓋勳又領著妻、子女逐一拜見家族長輩。
蓋姓族人不少,三代內的親戚反而不多,加之這個時代醫療簡陋,多活不過五十歲,真正值得一家人登門的滿打滿算也就三五個人。匆匆拜見了幾位叔伯祖後便去了從父那裡。
從父即伯父,名衝,字元和,與父親蓋勳是親兄弟,其妻子四年前過世,生有二子,目前皆在京都太學進修。作為蓋氏直系的嫡長子,伯父曾當過一任縣長,然而從學者到政客轉變得似乎不太順利,遂絕了當官的心思,隱居在家,教授族中子弟。
一進院子,隱隱有讀書聲從廳中傳出,正是族中成童所念。正月乃農事未起之時,族中成童必須習五經,待天氣好轉方停課回家務農,而幼童這時則來學習篇章。七月酷暑,幼童停課,曝曬經書,待八月暑退再來。成童卻要待十月農畢才能回來。
為何豪族人才輩出?根源便在這裡。
瞧見弟弟、弟婦領著兒女到來,蓋衝停下話語,示意底下諸弟子自行揣摩經義,將四人邀入後堂。
蓋俊隨在父母身後,就見堂上數個少年對他擠眉弄眼,這幾人皆是他平日玩伴。
蓋俊目不斜視進入後堂。
蓋衝身為主人,跪坐於主位,面容嚴肅,不愧是父親胞兄,容貌上有著六七分相像,只是和父親蓄短鬚不同,伯父蓋衝頦下三綹長鬚,更有學者氣息。
蓋俊兄妹乖乖上前以父子之禮叩拜。
蓋衝右手虛託,淡淡地道:“錦奴傷未愈,鶴兒年紀小,都起來吧。”
蓋俊起身,領著阿妹來到右側蒲席前穩穩坐好。
兄弟二人不鹹不淡的交談著,蓋母馬昭偶爾也能插上一句,至於蓋俊兄妹,只有旁聽的份兒,完全沒有言權,偏偏還要裝出一副認真聽的神情。
末了,終於熬到離開的時候伯父蓋衝才對他說了第二句話,“今文經學才是根本。”
蓋俊佇在原地,應也不是,駁也不是。
蓋氏的家學從始至終都是官學今文經學,不想到父親蓋勳這裡竟然改換門庭,師從古文經學大儒馬融。蓋勳夫婦皆習古文經學,人子哪有選擇餘地。
今、古文經學爭鬥由來已久,到了東漢更是呈現白熱化。
當年秦始皇為了控制民眾思想,實施焚書坑儒,一把火把天下書籍燒了個乾淨,經書亦不能倖免,自此經典絕跡,僅存於儒生口耳間。漢朝立國後,儒生用大漢通行的隸書重新編寫諸經,是為今文經。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今文經學從而一舉壟斷官學,但隨著數百年的展,今文經學逐漸陷入了僵化和煩瑣,且又與讖緯結合,流於妄誕,加之東漢以來取士可透過徵辟地方賢良、名士一途,不再僅限官學,是以有所衰落。古文經學則是焚書坑儒時期儒生偷偷埋藏起來被後人現,用先秦時期的篆書書寫的經書,和今文經學附會讖緯的妖妄不同,古文經學側重於名物訓詁,如今隱隱有壓倒今文經學之勢。
回去的路上,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