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在了心裡,早聽說少數民族出美女,那晚我才真正相信,看見她的第一眼我就有驚鴻一瞥之感,她光潔白皙的面板,嫵媚秀雅的五官在燭光下散發出一種迷離夢幻的美,事後我想我之所以才看見她就又睡了過去,完全可能是因為被她的美貌震昏了。而且她佩戴的銀飾和寨子裡的其她女人相比不僅做工精緻考究,而且紋樣都是我沒有見過的稀奇圖案,她的手指也非常光滑纖細,可見平時不幹任何粗活。
這點讓我興奮了好一陣子,雖然我每天琢磨的都是如何回到現代,但一顆紅心兩手準備,也做了在古代長期戰鬥的心理建設。怎麼說都是朝裡有人好辦事,有個有權有勢的親戚以後發展起來都有利一些。
把我領回家後鳳嬤嬤察看了下我的額頭,因為我經常和竹子較量額頭已經很皮,什麼事也沒有,她便轉身準備午飯去了。
“鳳梧吃飯了。”她把飯菜從屜上拿出來招呼我吃飯,還把酸湯魚向我面前放了放,又夾了一塊魚肉放在我碗裡。
我嗯了一聲兒,心不在焉地吃起來。想當年我和夏沐到大理旅遊時,也吃過這個,當時覺得味道獨特鮮美,現如今我吃了七年,在怎麼好吃也不覺得了,沒什麼胃口的我草草吃了午飯,又在廊下看了會兒鳳嬤嬤織錦,看膩了下午就又出去溜達。
小小的鳳家寨我也實在沒什麼好去的地方,除了寨口的空地和寨後坡地上那片竹林外,就剩後面背靠的蒼翠大山了。雲南雖說不是貴州那種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地形,可也好不到那裡,總體上是山地高原山間偶有盆地,鳳家寨就坐落在群山環抱中,放眼望去滿目青山,綠色濃得像要滴出水來,但那是看景兒旅遊,若真要在這兒生活,低頭腳下能有一塊平整的薄田都是祖宗庇佑。而且我閒得發慌時還常杞人憂天,擔心哪天泥石流會把這鳳家寨埋了,不過我運氣一直不好,從沒心想事成過。
寨口那塊平整好的空地我很少去。那裡農忙時各家都搶著在晾曬糧食,農閒時年紀大的女人們就在那裡聚頭聊天刺繡,如果有重大事務寨老也會在那兒聚眾宣佈。如果我去了,女人們聊天的話題便非我莫屬,我毫無疑問是本寨最具新聞價值的人,但我一向低調不願意做流動新聞牌。所以,我常去的地方就寨後的竹林了,寨子裡的孩子們也多數去那裡玩。
幾年前,鳳嬤嬤希望我能和其他孩子一起玩,不要做孤僻小孩,我也努力試過,可以二十七歲的心智讓我和一群小毛頭打成一片,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哄孩子過家家。所以即使我在竹林裡,也多半是叼著竹葉發呆,這種打發光陰的方式讓我在寨裡瘋傻的名聲更盛。
再加上有一次我拿頭撞竹子時,一個好奇的小鬼問我幹什麼,我信口胡謅說要磨掉頭上的鬼眼,他聽了嚇得一口氣跑回了家。第二天我便被孩子們的父母妖魔化了,一群小毛頭見我就繞著走。不過,我也樂得耳根清靜。
我背倚著一棵粗大的竹子像以往一樣閉目養神,滿腦袋裡冒著我那些現代生活的美好泡泡。像位已故的名人在電影裡說的,“當你不能夠在擁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我正在回憶到一部電影的精彩部分,肩膀就被人輕推了一下。
“鳳梧,寨裡來了個漢人先生,你要不要去看?我爹說他是有學問的人和咱們不大一樣呢。”一張稚嫩的小黑臉盯著我問。
他叫鳳威,和我同歲,是寨老的獨生兒子,因為寨老近四十歲才得了他,疼得跟眼珠子一般。他是寨子裡唯一和我說話的小孩,他敢和我說話倒不是膽子特別大,而是兩年前,他掉進寨子外防禦野獸進寨的陷阱,恰好被我看見,我便想辦法把他弄了上來,事後還警告他不許把事對外人說。此後他發現我和寨裡謠傳的不一樣,經常想同我一起玩,可惜我對哄孩子還是不感冒,對他總是愛搭不理的。
“漢人先生?在哪兒?”一聽說有漢族同胞來了,我噌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幾年來第一次感覺生活有了點驚喜。
“在我家,我爹請來教我……教我識字的。”鳳威抓著頭吞吞吐吐說著,苗族沒有自己的文字,所以識字讀書這事對他來說有點兒茫然。
“走我們去看看,但願他是個援教大學生。”對自己墜入古代還不死心的我興奮地拉起鳳威向寨老家跑去。
第三章 我要讀書
我和鳳威一口氣跑到了寨老家,寨裡的大人小孩早已把寨老家院子口堵了個水洩不通,但礙於寨老在寨子裡的地位,他沒發話沒人敢進去仔細瞧那位漢人先生。
人們見鳳威回來了自動閃開了路,而我也乘機佔到一個沙發。可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