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手裡頭捏著的含章啊!
含章自看見那蕭爺的背影,便不淡定了,無論如何也要守著他,嗯,就是要在他身後。
越過蕭爺的背影去,我向內張望,裡頭關著窗,光線不甚明亮。有零星的陽光自那屋頂瓦礫的縫隙間射下,在空中形成一段纖細的光柱,又在地上留下點點斑駁的影。有細微的塵土遊蕩在光亮裡,我看見了半空當中的一片小羽毛。
小羽毛飄啊飄,不知要飄向何處。
“別過去。”含章的聲音急急。
其實,我也沒打算再往裡走了。收回視線,我目光就落在了蕭稍的背上。蕭稍的背影是那般……孤寂。孤寂中透著無言的苦楚和壓抑,他仿似……仿似受了天大的打擊。
在妻子門前,前一刻還歡欣雀躍的丈夫陡然僵住,光看那背影便能想象那一張英俊的臉上,此刻,是如何陰雲遍佈了。
發生了什麼?
這個時候,我往內一撇,好似看見裡頭有一個男人。我還待細瞧,卻沒眼前男人擋住了視線。
我自認為自己是個純潔的孩子,但此情此景,我也免不了要往歪處想……
“咣噹”一聲響,是鐵器落了地的聲音。
那器物一路滾啊滾,發出的聲音極尋常,可在此時,聽在耳中,便有些心驚肉跳。
也不知哪兒來的風,吹得房內白紗飄揚,許是捲起的薄紗帶落了沉重的鐵器。
門外的人無言,門內的人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到底是門外的人經受不住那無聲的折磨,“含章……”他緩緩喚了妻子的名字,聲音沙啞。
“含章”二字一出,我掌中的瓷娃娃便是一炙;同一時間,房內傳來窸窣響動。
“含章,我知道你在。你出來,我要見你。”
許久未有回應。
太陽愈發高懸,一陣風過,我聞到了房內飄散出的麝香氣息。
蕭稍突地上前一步,我便看見了房內大半的景。屋頂高大的屏風不知何故倒了地,這般一來,入眼的便是輕紗帷幔。帷幔後是竹塌,榻上坐了兩人。一人剛強,一人陰柔;一人冷硬,一人如水。分明便是風姿卓越的一對男女。
只可惜薄紗飄蕩,我看不清兩人的臉。可心裡頭那股子熟悉的感覺卻是如何也掩蓋不下去的。一時間,我的心跳得飛快。
“鏘”的一聲,是蕭稍亮出了隨身軟劍。劍身雖軟,卻在亮光下閃著森冷劍光。他緊抿了薄唇,臉上顯出凌厲的殺意。
不給對方絲毫辯解的機會,他縱身一躍,寒劍直直刺向帷幔後的二人。
可惜,他沒能成功。
蕭稍被定住了身形。
我看不見他的臉,便無法想象,此刻,他臉上的神情。
掌心的灼熱愈盛,我幾乎要被這瓷娃娃燙得丟開手去。
耳邊響起含章急亂的聲音,她不斷喚著蕭稍的名字,可似乎,只有我能聽見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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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覺得有必要普及下離槡哥哥名字的讀音,離槡sang請念第一聲
很好唸吧,一點也不拗口
'2013…03…20 巫蠱怨(29)'
耳邊響起含章急亂的聲音,她不斷喚著蕭稍的名字,可似乎,只有我能聽見她的聲音。
房內詭異得安靜著,安靜到我可以聽見自己吞嚥口水的聲音。帷幔後,有一股迫人的壓力撲面而來。
“蕭公子,我以為我們已達成了共識。”女人的聲音透著幾分冷硬,全然不似那日的柔美婉約。
“含章?!”蕭稍的聲音裡滿是不可置信。
“我不是含章。”
“胡說!你分明就是……”
“因為我的臉嗎?”女人的聲音突然變得詭異,聽得我無故起了半身雞皮疙瘩。薄紗蕩起,現出女人明媚的容顏,“你看清楚了,這是你要的臉嗎?”
“你……”蕭稍的聲音盡數被堵了回去,他極力壓抑著,好似承受了無邊的恐懼與壓力。
“你不是含章……我的含章呢?”
“你的含章死了。”
“……”
蕭稍又說了別的話,可我已經聽不見了。風吹起帷幔一角,露出女人妖異的容顏,同時,也現出她身側男人的臉來。
帷幕後的男人,他的眼神就那樣直直對上了我的,他目色清冷,一如初見時候的模樣。我突然感覺全身冰冷,聲音是如何也發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