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力,便是有人惡意詆譭,這些表面沒有結成黨羽實際又緊密聯絡的河內士族也會各自維護其陣營下的每一份子。
張汪沒因此受到任何影響,甚至還越調越近中央。
這一年她外罩官服,內戴孝,由慄邑平調到獲嘉為令,品級未動,卻離國都中心靠得更近了。
哪怕這是她親爹,春華對張汪的這種“守孝”方法也有些嗤之以鼻,在她看來這真可說是矯情了。
真心悲傷為何不直接丁憂回來給寧氏扶靈?連養母下地最後一程都沒送。蓋因官場上一個蘿蔔一個坑,不過就是捨不得位子罷了。
然而在春華看來給祖父時的反感,偏偏她爹的這場作秀還被贊為“孝”,又有人將他前期給祖父時的恭敬再度翻出來,兩件事一結合,他還成了個“孝子”。
漢代是求忠臣於孝子之門,張汪這個大大的“孝子”又再次被薦。
連做女兒的都有些看不下去這樣的政治作秀,但很多年後春華才發現,處在這個位子,如何矯情,如何矯情得到位,既不讓人作嘔,又恰好讓人記得住——這些都是名利場的規則。
子不嫌母醜,對於父親也一樣。
雖然對父親在官場上的作為有些膈應,到底總是親父,等張汪滿了三年得了告假,遣人致信說要回歸故里探親時,春華也是激動不已。
三年裡, 曹操打張繡死了大兒子,劉備沒地盤繼續逃竄,呂布則宣告死亡。
就連大小喬都已經初嫁了。
張家接到家主的來信後,闔府可謂上下歡欣如同過節,府上齊整地收拾過一番,只等張汪子侄等人回來,翹首以盼。
然而最終等到的卻是無期限的延期。
這一年的司隸校尉正是曹操(兼職),然而河內區域至北全是袁紹的勢力。
張汪的官職是由漢朝廷命名的,但與其一系的人卻大多傾向與曹操,時局不穩,袁曹交惡,兩者再彼時都是北方的巨頭。
一山不容二虎,便是張汪在信中也委婉地點出,“必有殊死一戰。”
家主回不來,眾人失望之餘,生活又回到正軌上。
想到官渡之戰的結果,自然是中國的曹操贏勝了更北面的袁紹,但問題又回到原點,春華即便知道大致的歷史走向,卻不可能知道這其中有哪些具體的炮灰。
打仗,雙方都會有傷亡,哪怕曹操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中間也會有各色的犧牲者。
她爹還落在外面呢!
哪怕張家所在之地也算不上安寧,至少是一家人團圓,想到在異鄉的父親春華心裡就不安。
就算因為張汪在官場上的政治作秀讓她心裡不舒服,但親情卻是無法割捨的,愈是思念,她就開始動手製衣,給張汪做的,給張淮做的,族親堂親等自有家中針線繡工,秋衣冬衣,足足堆了兩個小包袱,讓人給隨了家書捎去。
獨在異鄉為異客,張汪收到女兒給做的衣物時心裡止不住的感動,便是張淮離鄉這麼久,見捎帶的衣物中給他的也是親手做的,心裡也不由懷念起昔日的童年時光。
開啟包裹,父子倆表情都微妙起來。
春華這姑娘,仍是按照小時候的興趣,對於針線的喜歡也只僅限實用的製衣裁布,對費神的繡工卻無甚興趣。
一件衣服上,連繡紋都少見,外衣都簡單的像內單。
張淮瞄了眼養父,說道,“妹妹的手藝益發精進了。”
這純粹是在睜眼說瞎話,實誠點說,做衣服的手藝是精進了,但實在看著太素了。
閨女,你好歹在襟口上鑲條邊也好啊。
張汪勉強看在女兒的孝心上,總算是接受,“都是大姑娘了,針線上該用些心思了。”
心情是感動的,只是服飾實在太簡了,預備寫回信表揚女兒,順帶給妻子提提醒女兒的針線要加強。
好在他本就是默默地在私下為嬸母戴孝,衣飾簡單,也說得過去。
之所以說女兒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實是張汪身邊的幕僚們開始說道張汪兒女婚事結親的問題。
結姻是成兩姓之好,聯姻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政治投資。
張汪的“長子”這年已經十四,女兒也已經有十歲了,便是相看也不晚了。總沒要到娶婦嫁女的時候, 才匆匆與人議親。
按照這些幕僚的建議,張家長女是嫡出,摸樣生得不錯,教養也好,正該向高門結親。
在這些人選中,不乏就有張汪的一些上司家的公子少爺,年歲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