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這樣的棋子自然不會僅止於小小的一個官職、閱歷不顯的蔣濟;類似的朝廷官職部署也漸漸開始。
戰局未顯,政治的風向已悄然生變。
對這些事,春華自然看不懂,同樣是算計,她可能把許都各有名望的世家的姻親、內宅隱私如數家珍地倒出來,但對三國官員的人事沒什麼特別的敏感。這年頭的官員等級根本沒品級這麼一說,只有以工資來劃分;通常都是相當於多少石這樣抽象說法。
可能早先便有了個“三國”的印象;其實這會兒;天下分成幾塊,魏蜀吳尚未成形。
而對觀官員調動,已察覺出曹操意圖的司馬先生卻仍是篤定地成日看書寫字,時而寫寫書信託話給人,以表示自己“正在好轉”。
退出社交圈是容易的,再回去卻又要低聲下氣面對他人的冷遇。
這些冷遇他沒和妻子說,正如春華也不會將困難主動地攤在他面前,夫婦倆都彼此有著這樣的一種默契。
但春華也實在是佩服他了,未來大魏奸臣的司馬懿,此刻拿出了未來大學畢業生找工作時投簡歷的不懈毅力,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就連他親爹司馬防都是勸他安心,“好好養病,勿使辜負妻子。”
連親爹都拒絕了,他仍是未受任何影響地按著原先的生活節奏過日子,倒讓春華在情愛外更多了幾分欽佩。
這個人,雖然目下實在看不出他其餘可出彩的地方,光就耐性而言,或許整個三國時代的人都比不過他的隱忍吧。
郭嘉,荀彧,程昱,賈詡,光是曹操手下便有如此多的傑出謀士,說是得一則得天下也不為過;張昭,周瑜,陸遜,也都是東吳抗擊天下的利器。
用這些傑出人物與司馬懿相比,可以說眾人各有千秋,或許司馬懿亦有比不上的地方,但其隱忍卻絕對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就算春華告訴他,三弟司馬孚最近正和陳留某一獲罪判了流放罪的人同住同食,此事還引起了許都各界的關注。
兒子和個流放政治犯混一起了,都快把老道學的司馬防給氣瘋了,就算是偶爾回到城裡給婆婆請安的春華,也時常聽到虞氏對此的抱怨。
說的是岑氏,“也不知道規勸丈夫,她是正頭娘子,為妻者當善言規勸,她就這麼仍由著孚兒做出這般丟人的事來。”
哪怕到了後來此事算得上司馬孚關懷邊緣人士的善舉,被光彩的在他的列傳中寫了下來,當時許都上層的輿論其實並不怎麼看好他。
這些都是清貴的世家,又怎麼會看得上和流放犯混一起的司馬孚。
虞氏沒有什麼見識,這是純粹跟著司馬防夫唱婦隨。
但依春華看,雖然這事她也不怎麼看好司馬孚,平輩之間,她才不會去被虞氏當了搶使去譴責岑氏,哪怕之前婆婆在她懷孕期間對她多加照顧,現在還收著她女兒。
更何況岑氏還能怎麼去規勸,禮法上說得好聽,“妻者,平也”,但除非特殊情況,丈夫犯二全家就要滅了,否則平常狀態下,誰會真犯了倔的和丈夫去硬扛道理。
岑氏還年輕,子女不多,在這個家資歷也淺,這時候斷了夫婦的情義,下半輩子日子和相敬如冰不遠了。此刻被婆婆罵幾句,回去在老公哪裡還算是為支援他事業犧牲,說不準還要被心疼呢。
春華回家和自家的那個說了這事,司馬懿不但沒任何對弟弟的不滿,反而有點慶幸,“大哥不在,也幸好我們同樣不在家,否則可要難做了。”
春華盯著這貨有些不可置信。
你弟和個流放犯都同吃同住了!為反抗父親對友人的“不公正”言論,他都和那個政治犯同居了!
同居了!
“你怎麼還想不明白,”看妻子仍是一臉迷糊,司馬懿耐性解釋道,“如果此刻我們還在家裡,我就該聽著父親的命令去這戶人家外堵住那小子出來了。”
“……”
仲達你該不會是當年大哥不在時候,這種被父親差遣去做惡人,苦逼地管束弟弟們的事做多了吧?
一想到這兒,春華就露出個同情的眼色。
司馬懿看了妻子的眼色胸悶,“你也好不到哪兒去,這事兒長嫂不在,母親也只能找了你去使。”
……還真猜對了。雖然逃得快,但虞氏也找她來抱怨了。
如果她此刻在家,就要被派去給岑氏做思想工作去了。
二達呀二達,你家兄弟究竟被你爹逼得有多慘呢。
真是被壓抑打擊得太慘了,此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