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槐對這個胡伯都似乎頗為敬重,適才心生此計。
果然,那追來的兩名大漢聞言,倏地頓住腳步,不敢再動。
馬嘯嘯鬆了一口氣,一手緊握短刀,一手緊緊抓住胡伯背心,人便一點一點往院門退去。
不遠處與肖陸纏鬥的拓拔槐見狀,忙想抽身來救,卻被肖陸拖住手腳,只得對敵,無暇過來。
馬嘯嘯望了一眼,只見已有一名鮮卑大漢倒在肖陸腳下不遠處,不禁心道這個肖陸確實厲害。人卻不敢放鬆,堤防著面前兩人和刀下胡伯,慢慢退到了門外。正猶疑不知往何處走時,忽聽院中一聲大響,拓拔槐被肖陸一掌推倒在石凳上,再一看,肖陸手裡赫然捏著那本白冊子。
拓拔槐掙扎欲起,馬嘯嘯面前兩名大漢見狀忙奔將過去,肖陸點足一跳,幾步躍到馬嘯嘯身前,順勢將胡伯一推,拉過馬嘯嘯袖子就往外奔去。
馬嘯嘯被他捉住半截袖子,在道旁林中連奔帶跑,幸虧她體內尚有些內力,又得小童提點過,學得些輕功步法,才能險險跟上肖陸腳步。兩人一跑,拓拔槐便帶人來追,馬嘯嘯聽得身後弓弦一響,忙轉臉去看,那長弓足有一人來長,兩名大漢坐臥在地,以身拉弓,支支鐵箭破空後來,肖陸雖未回頭卻憑藉風響左右閃避。
拉弓大漢見遲遲射不中,兩人又已跑遠,只得作罷。拓拔槐一直在身後緊緊相追。
肖陸拖著馬嘯嘯跑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馬嘯嘯抬眼看見面前林木漸去,出現一塊空曠草地,只聽肖陸口中一聲鳴哨,一匹黑馬奔將而來,肖陸飛快翻身上馬,卻再無動作,也不伸手來拉,只看著馬嘯嘯,眼中一抹異色。
馬嘯嘯見狀大驚,喊道:“你不能過河拆橋,見死不救啊!”
話音未落,忽聽馬蹄聲又至,馬嘯嘯還未回過神來,人已被撈上了馬背,肖陸見狀,神色一鬆。
兩馬齊齊往官道奔去。
馬嘯嘯人被固在馬上,一隻手懷在她腰前,只聽耳邊聲音笑道:“肖陸不敢拉你上馬,是怕與你肌膚相接,私相授受。”
作者有話要說:
☆、人面的狗尾巴草
馬嘯嘯一聽,連忙轉過臉,正對上李彥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她心中忽地一鬆,卻仍舊沒好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彥答道:“自那日醉鄉樓之後,我便託人暗中觀察那幾個鮮卑人,肖陸跟隨那幾人多日,知曉了那處院落,今日得知有客而來,我便埋伏在此處。”
他說罷,似笑非笑地看著馬嘯嘯,問道:“那你為何又在此處?”
馬嘯嘯大嘆口氣,“我倒黴唄,一路跟隨胡伯而來,誰知竟碰到了鮮卑人。”
李彥輕笑一聲,不再說話。
待到行至一處岔道,肖陸拉韁而停,扯下蒙面黑布,面無表情地掏出懷中白冊拋給李彥,卻不多看他一眼,只調轉馬頭而去,兩馬頓時分道揚鑣。
馬嘯嘯猶豫片刻,說道:“我怎麼感覺,他雖然為你辦事,卻好像不是很喜歡你。”
李彥聞言大笑,只說:“如今有了白冊,倒是一樁好事。”
馬嘯嘯點了點頭。
兩人一路策馬到了十里莊李彥府邸。
日光漸淡,夕陽斜照,院落裡落著紅彤彤的餘暉,李彥帶著馬嘯嘯坐在院中石桌旁,動手沏上一壺茶,藉著殘餘日光專心看著桌上白冊。
茶香嫋嫋,馬嘯嘯四下張望,卻不見其他人影,唯有頭頂一樹繁花點點,她抬頭細細看,竟是一棵花開正好的桃樹。
直到今日,馬嘯嘯才知曉這偌大的九卿府竟然只有粗使雜役,一個近身伺候的奴僕都沒有。她不覺多看了李彥一眼,見他目光落在白冊之上,眉頭卻是漸漸緊鎖,半晌,才開口道:“你從前說得果是無錯,這書中大多都是大穆國軍事險要,湖泊山川歷歷在冊,還有許多鮮為人知之地。”
馬嘯嘯聽罷,問道:“那既然如此,為何周寧麒要把它白白給了鮮卑人?”
李彥卻是搖了搖頭,“不知。”又翻到白冊其中一頁,推到馬嘯嘯面前,問道:“你可曾見過此物?”
馬嘯嘯探身去看,只見冊上畫著一株植物,葉成扇狀,描著弧形紋路,沿葉脈上下,宛如波紋,卻僅有三片扇葉,中間亭亭立著一朵搖曳的紅花,隆成鈴鐺的形狀,花蕊由中間吐出,仿若鈴鐺中搖掛的鈴舌。
她細細看了會兒,答道:“此花甚為古怪,未曾見過,可葉子卻似乎在哪裡見過。”說著,她抬眼問道:“這是什麼花?”圖畫旁側雖有註釋,可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