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聖澤忙道:“是柳姑娘的信?”小廝道:“不是,來人說是宗弼將軍手下的。”李聖澤接過信來,是印著金印的官樣書信。
李聖澤拆開,一看字型大吃一驚,再看內容,真令他五內俱焚,氣得他雙手發抖。李師師從他手中拿過信來,一見字型,眼睛先是一亮,然後讀其內容,那正是宋徽宗的親筆。
只見他寫道:“師師我愛,一別多年,甚為想念,我在北國受盡凌辱,南歸之心深切,聖澤雖來相救,但這裡重軍把守,困難重重,談何容易?你若愛我,便親自來,救我回去,金朝皇帝已經答應,不會為難與你。請卿速來,急切,急切!”
沒有千言萬語,沒有噓寒問暖,沒有纏綿柔情。只是盼她速去相救。你若愛我?你若愛我?李師師眼淚紛紛,一張無可複製的瘦金體,見字如見面,她想了多少年了。今日果真見到了隻言片語。她瞪著淚眼將信讀了一遍又一遍,她翻過來看,又搜尋信封裡,看還有沒有別的信,別的話。她不相信,這封信竟是這麼簡單。但確實就是那麼簡單。
李師師淚眼望著李聖澤道:“澤兒,現在我們就起身,送我去吧?”李聖澤,怒火頓起,抄起那封信撕得粉碎,向空中一揚,飄飄揚揚如飛落的杏花。
李聖澤餓鷹一般,聲音極其陰沉地道:“他想回來,我偏不讓他回來,他受凌辱也還沒有受夠!”李師師哭道:“澤兒,你讓我去吧。”李聖澤極其粗魯地道:“母親,此事休想,他若不來這封信,也還猶可,但現在,萬已不能。明日我便著人捎信給因因,讓她回來。”
“就讓他在金人的土地上好好做他的大宋皇帝吧。”李師師哭倒在地上,李聖澤摔門而出。
第五十八章 愛是離去
李師師被石孝友扶起,石孝友細心地給她撣掉身上的灰塵,扶她坐下。李師師呆呆地坐著,眼睛不眨,緘默良久。
青晴與石孝友一直在她身旁看著她。李師師忽然悽然笑說,但彷彿又不是跟青晴他們說,她如隔空對話般地道:“你真的很傻!一封信竟寫得那樣直白,既然是給我看的,就算你不說,我難道不知道你過得痛苦麼?你的傻其實在於,你根本不瞭解我有多愛你,你在給我寫信的時候沒想著我,沒有想到看信人的心情,急於表達卻事得其反。”
李師師的神情是那樣痴痴地望著遠方,幽怨地,聲如囈語:“就算你滿紙情話又能費你多少事了?難道我就不救你了?我的第一個反應要更加奮不顧身地去救你回來,而你卻連隻言片語也無。可見那份情在你心中有多麼輕,只有你能利用到的時候才會想起。”
接著她又淚水漣漣地道:“可是,即使這樣,對你的愛我也不能停止。”她忽然擦乾眼淚,對青晴與石孝友道:“去幫我把澤兒找來,我有話說。”
青晴與石孝友找了整個園子,不見他影兒,問誰也沒見過他。柳因因的房間在三樓轉角處,青晴望著緊閉的視窗,一個人走上去,輕輕推開門,李聖澤對著牆壁上懸掛的劍出神,青晴走到跟前,輕聲道:“聖澤,你母親要見你。你還是去見一見她吧,哪怕說些安慰的話,她現在很傷心。”
李聖澤冷冷地道:“她現在的心不在傷心上,她仍是想去救他。你說我該答應嗎?”他的眼睛逼視著前方。青晴覺得一陣惡寒,看到那兩道目光,但青晴仍道:“你該答應。”
李聖澤暴怒地轉過身來瞪著她,那樣子正如中刀的野獸,目光強勢地壓過來,吼道:“我不會答應!”李聖澤去見他母親,李師師忽然跪了下來,李聖澤拳頭攥得緊緊的,含著淚,低垂眼簾,那眼淚就沾在睫毛上,不落下來,面部肌肉不斷抽動著,他狠狠地咬著牙齒。
李師師就跪在他面前哭泣:“澤兒,如果不讓我去,我會生不如死,澤兒,他是你父親啊。”
李聖澤最聽不得父親二字,將身體從他母親身邊移開,漠然地道:“母親以前是怎麼過的,今後,你若願意,也還可以那麼過。如果不願意,我可以給您換個好地方,總之安安心心地過好自己的日子。其他的,不要再想。”
他又是要走,青晴忽然衝動地拉住他:“不許走,她是你母親,你為什麼不能尊重她呢,她自己願意做什麼,你為什麼不讓她自己做主呢?幸與不幸,可憐與不可憐,那是外人的定意,你為什麼不能問問她的感受呢?讓她覺得怎麼做好,按著自己的心來,你為什麼要強加阻止呢?”
青晴犀利地望著他,李聖澤逼視著她,彷彿能看到他目光中的劍芒:“因為她不是你母親,值得與不值得,你根本不在乎,我不是外人,所以我無法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