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壓良民,但對上富家士紳,這些衙役也不敢囂張,連武器都不敢拿到手上,只敢好言相勸。
這群家丁卻不賣衙役的賬,冷哼道:“咱們家少爺說了,陳觀魚那廝慣會屈打成招,他要咱們少爺去衙門定然不安好心,咱們不去!”
“大膽,縣尊大人的名字是你們亂叫得的?”一名衙役怒道。
那家丁被衙役一喝,有點慫,縮到了同伴後面,但還是陰陽怪氣地補充了一句:“這是我家少爺說的,你敢對著我家少爺吼大膽麼?”
這句話一出來,那衙役也有點慫,他還沒膽子得罪有“進士杆”的家族的少爺,於是他也向著同僚的背後縮了縮,陰陽怪氣地道:“你家少爺有膽,就到衙門裡和縣尊大人說去。”
這句話一出口,家丁這邊再次慫了……
馬千九和朱八這時已經快馬到了近前,兩人一起翻身下馬。馬千九也不理會那些衙役,直接分開人群就鑽進了馬府裡,朱八緊隨在後。
兩人徑直到了前院大廳,只見二少爺正焦急地在大廳裡踱著步子,他這人又笨又衝動,臨事又缺乏應變能力,衙門一派人來拿他,他就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撒潑賴在家裡不出去。幸好衙役們懼馬家三分,不然他早就被衙役們強衝進來給抓走了。
這時見到馬千九和朱八回來,二少爺立即大喜道:“事辦好了嗎?”
馬千九點了點頭道:“辦好了,多虧了朱八,衫家那邊已經打點好,咱們現在可以去衙門了。”
“喂,我去了衙門可別走不出來。”二少爺也有點怕了。
“放心,應該沒有問題,衫家的人只要一出面,陳觀魚那廝保準嚇破膽。”朱元璋很認真地道:“閹黨權勢滔天,別說陳觀魚只是區區白水縣令,就算他是陝西巡撫,也不敢和閹黨硬來。”
二少爺聽了這句話,頓時大喜:“好,那我就去衙門,來人啊,本少爺要出門了,快備轎。”
前院裡人影奔走起來,四名家丁抬了一頂黑色的小轎子過來放在廳堂門口,二少爺大搖大擺地鑽進了進去,四名家丁“嗨喲”了一聲,抬起轎子,穿堂出門,馬千九和朱八步行跟在後面。
轎子出了馬家正門,家丁們看到二少爺的轎子出來了,知道已經不必守門,鬨然散開。二少爺的轎子徑直走到衙役們中間,他從轎中伸出頭來,用有一絲絲顫抖的聲音道:“去衙門,我倒要看看陳觀魚要找我什麼麻煩……”這話雖然說得硬,無奈說話時的語氣有點慫,暴露了二少爺心裡的畏懼。
朱元璋暗暗搖頭,真是各方面都不成器的二少爺啊!一年後,白水王二揭竿起義,不知道你這位二少爺會是何等下場。
好不容易請動了馬家少爺,衙役們也鬆了口氣,趕緊把轎子護住,向著縣城行去。在他們的外圍,幾十名馬家的家丁又將他們團團圍住,諾大一群人走在路上,十分扎眼。好事的村民全都跑來圍觀,又圍在馬家的家丁外面,層層疊疊,不一會兒就聚集了上百人之多。
這群人越走越多,走進縣城的大門的時候,人數已達六七百,走到衙門廣場上時,已有千人之多。四周都是人頭湧動,喧鬧聲隔了三條街也能聽到。
人群們議論紛紛,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就有好事者憑藉著一點蛛絲馬跡,猜測起來:“看見了沒?衙役們拿來的是馬家少爺。”
“馬家?有進士杆的那家?衙役們敢上門拿人?”
“你沒看人家好好地坐著轎麼?這是請來的,不是拿來的!”
“你猜猜,為啥要請馬家的人來?”
“這還用猜?今早縣太爺拿了一干‘詭寄’的刁民來,打了一上午的板子,聽說有十幾個屁股開了花,這一干刁民據說都是‘詭寄’在馬家的。縣太爺這是要整治‘詭寄’之風,正好在收春賦,也許是想多收點稅賦吧。”
“原來是這事啊!我可沒聽說過咱們的縣太爺要管‘詭寄’這檔子事兒,他不是一向睜之眼閉之眼嗎?”
“誰知道這貪官在搞什麼名堂?反正狗咬狗,一嘴毛,兩邊都不是好人。”
“我倒是聽說馬家不全是壞人啊……”
“哦,這個倒是,馬家有兩條好漢,一個是王二,一個是朱八,看在他們的面上,我倒希望馬家能贏這場官司……”
“噓……小聲點……”
圍觀群眾們議論紛紛,二少爺的轎子已經抬到了衙門前面,這轎子就沒法繼續向前抬了,二少爺鼓起膽子,從轎子裡走出來,他想要裝出一幅趾高氣揚的樣子,可惜下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