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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人望而生凜,可卻不復清凌,蒙上了一層若有似無的霧氣,那霧氣之下暗湧著的,是權欲?是情動?

流珠看不真切,只在心間重重一嘆,暗道:到底是真心實意喜歡過的男人,便是對他失望,也對他厭惡不起來。他不算是壞人,更不能用“渣”一字蔽之,他只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個古代男人罷了,他所經歷的過往決定了他必然會是現如今的性格,怪只怪她最初沒有看個清楚明白。

徐子期見她總算是敢直視自己了,神情柔和起來,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畔輕啄兩下,隨即溫聲道:“總算等到你了。你可得好生等著我。”

流珠有一瞬的心軟,隨即又垂下眼來,睫羽微顫,不著痕跡地避開了男人的視線。徐子期心思滿腹,也未曾多想,又擁了擁她,這就係好襯衫,踏著黑靴,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男人走了之後,流珠困在這宅院裡,不一會兒便有人前來擺膳,流珠兀自抬筷,獨自吃著,一面思索起來:老實說來,比起待在這個荒謬的烏托邦裡做徐子期的金絲雀,她寧願被困在宮城之中,伺機復仇。接下來她要如何行事,全需得看傅辛能不能自徐子期的天羅地網中成功脫逃。若是傅辛逃出去了,大宋必會舉兵攻打新邦,她便有了逃離的機會。而若是傅辛果真命中註定要死在北地,那她……就不大可能,從徐子期身邊逃走了。

她倒是想直接和徐子期說個明白,說要和他分手,可一來,依照徐子期的性子,這手只怕會分得極其難看,其二,若是離了徐子期的庇護,她孤身一人,還是個異端分子,如何能在這已經徹底洋化的北地求得生存呢?如此虛偽作戲,全是為了存活。

不過,徐子期所說的故人們,會是誰呢?這些故人裡面,會否有她能稍加利用的呢?

過了約莫十天之後,與世隔絕的流珠總算是再一次見到了忙得難以脫身的徐子期。這日天還未亮之時,她正側身睡著,便感覺身邊床榻一沉,整個人乍然間被箍入了一個有些冰涼的懷抱中去。流珠一怔,立時清醒過來,徐子期吮了下她耳垂,隨即低聲道:“二孃可想我?”

流珠沉默半晌,哂笑道:“兒被困了整整十日,手腳閒得生瘡,不知今夕何夕,自然是日思夜想,盼著阿郎能將兒放出去,透透風。”

徐子期聞言,低笑兩聲,隨即道:“今日便放你出去。”稍稍一頓,他口風一轉,又咬牙恨聲道:“傅辛那廝,著實狡詐,我包他個水洩不通,他也能使出金蟬脫殼之計,到底是功虧一簣,沒能將他擒住,叫他逃走了。”

聽得傅辛脫逃,流珠竟鬆了口氣,面上卻不好顯露出來,又不敢多言,只兀自沉默不語。徐子期又冷笑兩聲,道:“袁氏、吳氏都在我手中,便連金玉直也被我扣著,傅辛能不能逃得痛快,全要看我的意思。”

聽得此言,流珠心上咯噔一下,隨即蹙眉道:“兩國交戰,該要硬碰硬才是,袁吳二女皆是女眷,你若趕盡殺絕,著實有失仁義。而那金玉直,實在是有才之士,與其殺了他,還不若勸他歸降。”

徐子期卻是沒說話,流珠被他自身後摟著,亦瞧不見他神情,心中惴惴難安,起伏不定。半晌之後,她尚在焦慮之中,卻忽地聽得徐子期細微的鼾聲自耳邊響起,流珠心上一頓,渾身驟然放鬆,隨即小心翼翼地自榻上坐起,藉著熹微晨光,望向身畔的男人。

他看上去累極了,饒是在睡夢之中,也眉頭緊蹙,沒有半分舒展的時候。

流珠小心跨過他的身子,躡手躡腳地下了床,隨即披衣起身,走入院中。見她出來,院子裡候著的僕侍連忙躬身問好,流珠知他是隨著徐子期來的,該是徐子期十分信任的人,便召了他近身,面上帶笑,口中柔聲道:“阿郎好不容易才睡下了,瞧那模樣,真是累壞了。”

那僕侍應道:“將軍這些日子,政務繁多,少有歇息的時候,只在娘子這裡能安心睡下,端是好事。”

這僕侍說話間密不透風,流珠試探了好幾次,想要套些訊息,卻甚話也問不出來,著實無奈。她對僕侍說要去為徐子期做些早膳,卻又被僕侍擋了下來,卻不知這是否也是徐子期的授意。

幸而徐子期說要帶她出去透風,並不是在誆她,待男人醒了過來,用罷朝食之後,他便領了流珠出門。可誰知二人還未登上車架時,便有人來匆忙送信,對著徐子期低語一番,徐子期聽後,神色愈冷,兀自思量之後,回過身來,似是猶豫了一會兒,隨即對著流珠道:“我今日有急事要忙,改日再來尋你,今日便送你去同大姐兒說話解悶罷。這大姐兒不是外人,就是徐道協那女兒,嫁了潘湜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