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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個正經人。他娘子是個鄉野粗婦,潑辣得很,年近三十,得了個閨女,沒取名,就稱作徐大姐。徐大姐十八歲,沒許婆家,只怕這事兒又要靠流珠操心。

徐道甫二哥徐道正倒還好,一家人雖不識字,卻很懂禮節。徐道正是個木匠,手藝不錯,直說自己能養活自家,如今只是暫住,找到活計和房子,便會搬出去。可巧了,徐道正一子一女,兒子跟著流珠那個繼子一同參軍去了,女兒徐明慧跟徐大姐一樣歲數,也沒許婆家,人如其名,知書達理,雖略顯生疏,卻是個討喜的小娘子。

一個道“正”,一個道“邪”,也真是巧了。

至於那孤女柳鶯,更是讓流珠不省心了。這女兒家的,長得有幾分姿色,進了京中,心也活了,平日裡搔首弄姿,眼帶秋波,哪裡像一個剛剛喪了爹孃的孤女?

自打這群人住進宅院,流珠沒睡過一個踏實覺。白日裡被宣召入宮,那徐大嫂非要流珠帶著自家傻大姐面聖,流珠只好道:“兒還真想帶大姐進宮。可是那侍衛不讓啊。”

“你可是官家的小姨子,俺們都是皇親,侍衛怎麼能不放?”大嫂道。

流珠正了面色,道:“兒不曾沾過國公府的光,你們自然也沾不上。京中水深事兒多,你們不要頂著皇親的名頭出去惹事。天上掉下個金元寶,在這汴京街上隨便砸一個,可都是皇親國戚,王公將相。論資排輩,排個幾年也排不到你們。”

大嫂訕訕地收了手,在心裡好好埋怨了流珠一番。

流珠入宮後,好幾次差點兒睡著。傅辛自是知道怎麼回事兒,都是個老男人了,卻還孩子心性,拿毛筆在她臉上作畫解悶兒,正高興時,外頭又進來了個人,竟然又是傅從嘉。流珠被腳步聲驚醒,避到偏殿裡,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全然不知臉上還留著陛下的御筆。

另一廂,徐道甫也在發愁。

爹孃遭了洪災,舊疾復發,抓藥看病這都是錢。大姐說要相親,置辦新衣裳,明慧雖沒張口,但不能厚此薄彼,這也是錢。徐老大前兩天就在街上晃了一遭,賭的褲子都不剩了,還欠了一屁股債。徐道甫推說不管,徐老大便提起往日情分,嚷嚷著說要進宮城參徐道甫一本,要學戲文裡寫的那樣告御狀。

這幫人才來了幾日,花錢便如流水一般。徐道甫見了娘子,總覺得抬不起頭來。

說起來他領著的這職位,主要是管宮城一個宮門的輪值與守衛,以及某一片宮域的侍衛。這個職位,絕不是肥差,但也不是完全撈不著錢。

這不,今日,他手下有了幾個空缺,便有人領了幾個人來,說是自家親戚,希望能在宮城城門當個守衛,謀個飯碗。這人是京中世族出身,雖是旁支小戶,可追溯起來,祖上也出過皇后太后,便如流珠所說,京中處處是貴人,徐道甫平頭小農,一介武夫,哪個也惹不起。

這是徐道甫頭一次幹這賣官買官的事兒。他寬慰自己道:官家山窮水盡,國庫緊張了,也賣了不少閒職,咱只是跟著官家學罷了。

他也不想想,這天下都是傅辛的,可這宮門,可不是他徐道甫的。

徐道甫前腳賣了官,後腳就有人告訴了傅辛。傅辛看著伏在案邊,難得酣睡的阮流珠,攏了攏她額前碎髮,微微一笑,眼中發亮。待聽得來人又說勳國公給敬國公、輔國將軍等人寫了絕交信,說是他們宴會沒請自己,從前也有道不同的時候,在京中鬧起了不小的風波時,官家抿唇,搖頭道:“看來朕在乞巧節那日的話,他聽進去了,但又怕朕是騙他,日後將他牽扯進去,便來了這麼一出。他也不管,若是打草驚蛇了,朕的謀劃,便是白費了。”

半月有餘過後,徐二哥徐道正在京郊找著了活計,還是做木匠,便領著娘子女兒一併離去。阮流珠喜歡這樣的親戚,給他們塞了些應急的銀兩,二哥千謝萬謝,直說以後定會常來拜訪,還請弟妹不要介懷。

流珠送走了徐二哥,見憐憐欲言又止,給了她一個詢問的眼神,這小娘子果然忍不住了,憤然說道:“娘子,奴可是看不下去了。那個死了爹孃的柳鶯,前一段時日,總去街上晃悠,想要勾搭公子哥兒,可她雖有點兒姿色,可卻萬萬入不得這些閒散郎君的眼。這幾日,她收了心思,改勾引徐郎君了。”

憐憐又列了些證據,香蕊卻沒有說話。流珠思忖著,回了屋裡,不一會兒,便見徐道甫從徐大哥徐道協那兒回來了,喝了點小酒,不知唱的什麼小曲兒,用的是家鄉話,流珠聽不大懂。

或許是由於親戚和錢的事兒,流珠總覺得徐道甫與她疏遠了許多。雖說原來也不算多親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