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我們不明白他們想要什麼,師燁裳那邊肯定要為師老爺子的事頭疼了,教唆毆打,他跑不了的,所以這事兒還得我來辦。”林森柏看著有群人氣勢洶洶地往這邊來,嘴角居然染了笑,新買的VERTU在桌面上賣力振開,她接起來,低聲道:“嗯,我看見了。等他們砸完回去,抓最先衝到的和最後衝到的,再抓幾個看起來有點兒水平的,隱蔽點兒,別讓人察覺,給錢不說就打到他們說,善後你們清楚的,老辦法吧。”掛了電話,林森柏又夾起一大把青菜放進嘴裡,牛嚼草似地皺著眉扭下巴,好容易嚼完,她舔舔嘴,突然捏起嗓子作小媳婦狀,說了一句讓咪寶噴茶的話,“老公,你看壞蛋砸人家的車~”
220——哪——
這上午,林森柏的算盤沒打好,有些虧,人家氣勢洶洶地砸完她的車,卻沒有離去,而是分了兩批人,各拉一條白底黑字的橫幅堵在源通新樓盤與她所在的酒店門前,害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站在景觀窗的紗簾背後惡狠狠地喝了三壺茶。
咪寶知道樓下有人看著她,於是安心回會館上班去了,她閒得無聊,掏出電話與師燁裳聊大天。
師燁裳從師氏出來,換了輛不事招搖的SLK,趕上陰天,車窗又都貼著銀灰色的遮陽護膜,擋風玻璃上的防爆膜效果更是良好,她便不怕死地故地重遊,果然看見金獅的新樓盤前站了一堆拉著“血債血償”條幅的抗議者。臨近中午,她剛在國代餐廳裡吃完飯就收到林森柏來電,電話那頭的林森柏頗有些亢奮之意,可她卻呼天搶地地說自己好生痛苦,幾乎快被“暴民”們逼死了。師燁裳知名度遠不及林森柏高,換車之後,她的受關注度更是直線下降。上午坐在車裡邊喝咖啡邊聽外面人喊“金獅倒閉”“全家入獄”她還覺得很押韻,悔只悔自己沒像林森柏那麼缺德,坐在高空觀摩別人砸自己的車。她告訴林森柏無論如何也要把砸車錄影發一份給她,林森柏居然找她要版費,她不給,林森柏個缺德鬼便說要趁亂僱人砸她的車子……兩人唧唧歪歪大半個小時,看起來全不是在應激狀態,國代裡有知道師燁裳底細的職員關心地詢問她有沒有事,需不需要休息,她也是一笑概之。
有事?休息?B城包括公安廳大樓在內,沒有任何地方會比霍氏更安全。
傍晚到了快下班的點,林森柏笑眯眯地晃進師燁裳的辦公室。
可一關門,她的臉色就變了,師燁裳發現她襯衣領口溼得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連忙從衣櫃裡拿件襯衫讓她換上,又泡了杯熱牛奶給她,這才問:“出什麼事了?有驚悚靈異事件?”林森柏在大事面前向來有派,越情急越鎮定,師燁裳從沒見過她如此驚慌失措的樣子,猜猜也曉得大事不好了。
“我抓了幾個砸我車的人來問,事情很糟糕,你記得那個莫茗梓嗎?”林森柏喝口牛奶,唇邊立刻長了一圈白鬍子。師燁裳點頭,其實心裡還是把莫茗梓與決明子並列看待。“那些人都是她一步步攛掇起來的,她與上面關係硬,”林森柏豎起指頭指指天花板,“現在看來,她意在把事情鬧大,你老爹和我這邊都有些失當之舉,後面吃虧很大。”
師燁裳坐在林森柏對面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手裡把著個小紫砂壺。聽了林森柏的話,她擺出一副相當莫名其妙的樣子,邊喝茶邊問:“這點兒事也值得讓你嚇成這樣?我爸那老教唆犯都不怕,你怕什麼?死活也沒搞出人命,賠點兒錢就了事了。”
林森柏驟然瞪大了眼睛,一氣兒喝乾杯子裡的牛奶,咣噹放下杯子,“她把局面鬧成這樣,怎麼可能善罷甘休!要是她不同意私了,非把你爸弄牢裡去,你願意看?!還有,那塊地,媒體一方面壓力已經不小,天知道她到底和上面關係硬成什麼樣,她這回擺明是拿不到那塊地就要搞死我們。按規定半年不開發地塊就得無補償收回,原先我們是佔著地頭蛇的便宜愛建不建,現在就算政府要收地我們也無話可說,退一步政府不收地也可能要求我們補差價,一個價差我們得補多少?誰手裡有那麼多現金能補?象徵性補償多少算象徵?這是沒有定論的啊!”
辦公室裡靜了一會兒,師燁裳與林森柏各自摸著下巴不說話,只是雙雙若有所思地看著地板。事情究竟會發展成什麼樣,此刻她們誰心裡也沒底。“貧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的原則再堅持下去似乎只有死路一條,在負隅頑抗與坐以待斃之間做選擇,看起來一點兒也不難。可事實上,師燁裳與林森柏都清楚,莫茗梓的連環計還沒用完,也許好戲還在後面。到底誰將成為B城的霍多爾科夫斯基,目前尚無定論。
過去好半天,師燁裳喝光了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