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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可源通在年尾時發完款子就不動彈了,老房牆上的紅漆“拆”字,還是區政府派人去寫的,於是舊區的居民們想當然地認為錢已到手,房子能多住一陣是一陣,便都不急著買房,還以為自己賺到兩年白住,心裡偷樂的同時,還在懷疑開發商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買了地卻不建設,將兩年房租讓渡給他們,連一分錢利息都不收,反倒給了他們兩年時間讓補償款在銀行裡生孩子。他們當中很少有人能料到,時下,別說三千九,就是五千塊一平方的房子在B城範圍內也是少之又少,就算有,亦在市郊,交通便不便利姑且不論,因為配套設施嚴重不足,生活肯定便利不了,習慣了市內生活的老居民沒人願意與鄉野為伍,更何況舊城區裡有許多年輕人在市裡上班,沒有環線公共交通的支援,他們只能放棄與家人同住的美好生活,從微薄收入中拿出很大一部分用於租房。

這回,他們可算知道了什麼叫操盤,什麼叫大戶市場,什麼叫富人經濟,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買不起房是現實,一家幾口人失去房屋就等於被逼上絕路,在一片悲哀的唱鳴中,想讓他們檢討自己是不可能的,所有負面情緒疊加之下,他們只覺得自己的房子是被政府和開發商合起夥來坑走了。

地產商是能夠預見這些的,他們手裡掌握著大量相關資料,他們沒有做虧本生意的理由。但他們決不會在發放補償款的時候明確告知“要儘快用這些錢買房,房價要漲”,一來是就算他們說了也沒人會信,所有人都當他們開發商是在替自己的房子做廣告,想讓剛出手的錢又流回他們的口袋裡。二來他們也沒必要刻意弱化民眾對房屋的剛性需求,因為無論房貴房賤,只要土地在他們手裡,他們就是市場的主人,民眾生死,對他們來說不重要,在富人經濟的前提下,炒房者才是上帝。

民憤?在開發商眼裡,民眾的憤都是自找的,反倒是不停有人以陰謀論抹黑他們,他們覺得自己才是最應該憤的那個。就像此時的林森柏,她已經出離憤怒地淡然了。

“你放心,我不是師燁裳,我沒那麼大方。我已經通知了監控室,把監視器鏡頭對準我的車。車子就擺在那裡給他們砸,砸完我就報警抓人,侵犯個人財物,看我不告得他們脫褲子。”林森柏說著,貪心地把一大塊炸雞翅放進嘴裡,一口咬掉翅根上那一大塊肉,嗚嗎嗚嗎地嚼得無比享受。

咪寶之前也知道她這點小心思,卻又擔心法不責眾,在中國媒體口中,一個幾個人砸一輛車子,那叫“不法行為”,而幾十幾百個人砸一輛車子,那叫“場面失控”。警察不可能把砸車的幾十個人統統關進看守所,就算鬧上法庭,打贏官司,人家說不賠就不賠,法院哪兒來那麼多法警,又哪兒有那麼大執行力,事到最後不了了之,砸了白砸,反而會落個為富不仁的名聲。

“以前你也遇見過這種事,我看你不是這麼處理的,怎麼這回非得搞得雞飛狗跳不可?按照常理,越鬧,局面不是會越僵嗎?”咪寶倒了杯茶給林森柏,逼著她多少喝一點,別又是雞肉又是牛奶的弄一肚子蛋白質,搞得積滯化熱。

林森柏自打“婚後”真的有了些身為“人妻”的自覺,咪寶讓她幹什麼吃什麼喝什麼,她也不太彆扭了,雖然偶爾會叨叨兩聲,但叨得並不真心,等她叨完,事情也做完了,咪寶對此甚是滿意。

一杯濃茶很快喝完,林森柏掉轉視線,靜靜看著包廂面朝大路的觀景玻璃。

說實話,她並不是真心將事情鬧大,但她認為這背後有人在搞鬼——這幾乎是肯定的,不用懷疑。六家地產商在同一天幾乎同一時刻遭受攻擊,說明那群尋事者是有預謀有組織的,但絕對不是有必要的。如果那群人單純為自己利益著想,六家地產公司裡只有兩家值得他們一鬧:盛昌和另一家中流地產公司。因為這兩家是以預付訂金形式確立了合同的生效,先付百分之三十,等拆遷時再付足尾款,這當然也不是它們願意,實在是當時情況緊急,地價隨時會一忽悠地漲起來,而它們手頭並沒有足夠的現金儲備足額髮放補償款,於是只得與拆遷物件簽訂購買協議,並承諾在兩年內,最遲於動工拆遷之前付清尾款及相關利息,若盛昌方面不履行合同,則訂金歸拆遷戶所有,不得追還,反之若對方反悔,則需賠付雙倍訂金。

四千七的三成是一千四百一,兩倍是兩千八百二,估計當前同型別地塊樓面價為八千五百,賠完錢拆遷戶們還能多賺一千,所以盛昌挨鬧是正常的,不鬧反而不正常,若光它一家挨鬧,林森柏也就不用把自己的車子也貢獻出去當誘餌,只為看清這背後人究竟打算幹什麼了。

“這回與以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