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靜堂不含糊,果真一腳,力道適中地踹到林森柏屁股上,踹完才道:“你怎麼不說我猥褻未成年呢?就你這護墊還超薄的樣子,說你是婦女都沒人敢信。”
一時宴會開始,各路人馬分別入席。林森柏生怕在這節骨眼上多生禍端,出公司時順手捎了幾個部門經理和一群安保權作隨扈。左靜堂把她安排在代表顯要賓客的第一排,正對堂面舞臺,側對攝像機群,鄰桌有些政治人物都是她想巴結也巴結得到卻一直沒機會巴結的。林森柏心想自己真是沒白讓左靜堂踢這麼一腳。畢竟左總在百忙之中還抽出時間來排座位表了呢。好人。好人。
茶話會是連著晚宴一起辦的,鑑於國難,大家在明面裡吃得並不興高采烈。但左靜堂是個有手腕兒的,即便場館裡沒有奏樂無人跳舞她也能把氣氛處理得祥和平順——今天不是個該高興的日子,能夠祥和平順,不讓客人覺得尷尬難捱就夠。
因為大家都默契地守著黨國的規矩,國難時期不喝酒,所以這頓晚宴散得較平常提前許多。林森柏靠著她“無名慈善家”的光環,在一個慈善為主的氛圍內迅速吸引群體目光,進而順利結交了一些人,心情十分愉快。又所謂喝水不忘挖井人。林森柏請左靜堂再來一頓。只是地點換到了博利假日,趕巧頂層的套房沒客人,她們便將其霸佔下來,點了幾個小菜,開了兩瓶紅酒,唧唧歪歪的又要作亂。
“我以為光我餓著呢,沒想到左總也餓著呀?”林森柏衝一盤素烤羊腿肉開戰,左手拿一塊右手拿一塊的吃得無比豪邁。
左靜堂其人無酒不歡,沒有酒的一頓飯她怎麼吃得下,“好好吃飯,光顧著貧,當心噎死你。”說著,她仰頭灌下半瓶酒,把一整個炸饅頭放進嘴裡,看樣子,她才比較有被噎死的可能。
林森柏是個見人打噴嚏自己鼻子癢的小孩子心性,左靜堂愛酒喝得快,她就也馬不停蹄地往嘴裡灌酒,“這個,大恩不言謝啊,你今天至少幫我賺了小千萬,明天我讓人把酬勞打你戶頭裡去。放心,都是海外回流的乾淨錢,只要你戶頭夠隱蔽,就算我出事了也連累不到你。”
左靜堂此前並不清楚林森柏的事情有多嚴重,這會兒一聽她說,字裡行間竟有些蒼涼蕭瑟之意,便叼著塊烤鴨抬起頭來,邊嚼邊問:“什麼鳥事兒鬧那麼大?到現在還能把你弄進去的怎麼也得是省廳級。你得罪了誰啊?還是人家看上你啥了?不會是花花腸子流得滿地都是,前女友要復仇了吧?”
林森柏不是沒想過前女友復仇這條雷人的橋段,但她捫心自問,能把她弄進去的“前女友”,數來數去就只有師燁裳一個。可師燁裳有汪顧,背後是文舊顏,頭上還有師宇翰,藕斷絲連的資產加在一起來,一個頂她兩三個,就算師燁裳有朝一日想錢想瘋喪心病狂了也根本沒必要算計她。“您抬舉,我的前女友們沒那麼高品質。有個品質高的又太高了,人家看我就像站在五嶽之巔看小山丘。”
“那你就想想有沒有暗戀你沒搞到你的。”左靜堂很快喝乾一瓶酒,見林森柏那兒還有,問也不問便拿過來,對瓶狠吹一氣兒,“你思想別太直了,生意場上雖說利益為重,但往往復雜的事都有感情起因,利益反而是捎帶手的得失。說句倚老賣老的話,我在這個銅臭圈裡混了這麼多年,還從沒見過純粹利益的交鋒呢。更何況你家底厚,人脈廣,現在又出了個大大的好名,如果不涉及情感因素就算上面那九個老闆也不會這麼輕率地碰你。倒過來想,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的活兒,你要沒點兒感情驅使會幹嗎?”
自慚形穢
這一夜,一對舊情人詳談甚歡。林森柏壓在心裡的許多話,不好對咪寶說,便一股腦兒全倒給了左靜堂。左靜堂其實挺不愛理這些沒法兒解決的爛事,可畢竟是關係到林森柏,她只好絞盡腦汁出謀劃策。
左靜堂喜歡林森柏,這點毋庸置疑。林森柏身上有一種與她截然相反,卻能刺激她開心的搗蛋鬼氣質,令她十分著迷。可身為一個成熟的社會人,左靜堂清楚自己在林森柏眼裡的定位。知根知底的好朋友。一切可以心照,但不會心動。今年,她三十六了,事實上早已沒有了心動的感覺。她不會要求林森柏來喜歡她,只是單純地想,如果一定要選一個人生伴侶,那麼還是林森柏比較合適。然而單身也沒啥不好。跟林森柏在一起的話,反而要像咪寶那樣成天到晚都有操不完的心,尤其大孩子現在還養了小孩子——簡直是災難嘛!
由於談得盡興滔滔不絕,兩人口渴復口渴持續不斷,就多喝了幾杯。不過不用期待酒後亂性這種情節,即便是酒後,不想亂來的人怎麼也亂不來,除非